我抚上颈侧的齿痕。我还记得他是怎样用牙齿研磨破我的皮肤,记得血是以怎样的温度留下来。记得他说的那一句:“Sherry,你真的……”
什么?我不明白。而他就那样离开了,什么都没解释。
我用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找回了自己的感觉。脖子上的血污都已经凝固,肮脏的一片。我起身,环视这个我并不陌生的房间。黑色chuáng单上的血迹几乎看不清楚,我却觉得触目惊心。
那时候我突然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怔怔的看着他生活的地方,看了好久,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qíng绪。重重的重新倒进那张大chuáng里,突然间好想自己失血过多昏倒在这里。但是我必须离开。
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一离开以后,我失去的是什么。
又一次在实验室中醒过来,凌晨五点。我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不会有带着烟糙味道的黑色大衣随着我的起身而从肩上滑落。盛夏,我竟突然感到了些许寒意。
APTX4869。除了废寝忘食的研究这个东西,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事qíng好做。停止用它杀人吧,Gin。看来也只有将它研制成功,使它不再是杀人工具,才能切断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我注意到了一则老报道,关于叫做美国岛的岛屿。传说人鱼在那座岛屿上居住,而吃过人鱼ròu的人都会长生不老。而且在大约两年前,岛上出现了一具奇怪的被烧焦的尸体,下半身只有少量破碎的骨骼……
现在岛上最长寿的老人传言有180岁,我是不信的,但是既然传言一定有它的理由。我在想是不是要去这座岛上考察一番。反正研究目前已经停滞不前,就算在那里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权当转换心qíng了。
彼岸人非 43 [Sherry]
我觉得自己快疯了。被惶然不知何时而终的时间折磨得疯掉。
姐姐不知道在做什么,对话中她显得太过平静,这种平静让我觉得不自然。
我觉得她在伪装。说不定她真的很爱诸星大,也许她现在很痛苦。可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是我不确定,我不能确定,我对姐姐qíng绪的了解竟然都比不上对Gin了解的深刻。
幼时短暂的记忆,留学的十年中寥寥无几的书信,回来以后在组织严密的监视下的会面……我们的相处真的就这样少的可怜。她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却不能体会她的感受,不能和她站到一起,这让我感到痛苦。
但是不论如何,知道我们还有彼此,也足够了。
之前想到美国岛去的时候,给那位先生发了邮件,说明了我的意愿。那位先生只回复我说,等着。已经等了太久了,最近,该有消息了吧。
我真的需要一件不同于以往的事qíng,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这样平静的生活为什么显得如此压抑。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空空的。也许是不安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组织会对我们做什么事qíng。也许是为姐姐难过吧。也许是在想诸星大在做什么吧。
qíng绪再一次烦躁的近乎失控。我看着手术刀的刀刃下滴落的血,努力的让呼吸平复下来。胳膊上又多了一道细小的切痕。
自残?我不觉得我是什么专业的自残癖好者,只是最近烦躁的时候,常常需要感受些疼痛,看到血的颜色,才能平复下来。
胳膊上,脖颈下方,脚踝内侧,所有不明显的地方,都有些浅浅的伤痕,新的旧的,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其实,我怀疑自己真的开始有些病态了。但是理xing的想想,既然qíng绪失控就应该有相应的方法来控制,既然让qíng绪平衡了,就是正常的。单方面失衡还找不到方法来均衡,才是需要担心的呢。
脚步声?
突然间十分清晰的闯入耳中的声音,由远及近,心跳莫名其妙的变快,直到门推开的一瞬间,终于停止了。
Gin面无表qíng的站在那里,正对着错愕的我。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僵硬的站起身来,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搬到现在这个实验室后已经有一年了,他从来没来过。这么久不见他,似乎他没什么变化。只是给人的感觉更加遥远。
“你要去什么地方?”对视许久以后,他停止了对我的打量,终于开口说道。
“什么?”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gān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