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要能做一些好事就好了,长期作为研制禁药的罪人,只是很想偶尔能救一个人——然后这行为带来的影响是我没有在横泽来敲门的时候被杀死。
但我救的是将要杀死Gin的人。结果我终于杀了人。
糟糕,好讨厌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的啊。没有亲自动过手。
我为什么会想要救Gin?他杀过那么多人。
……可是他们也想杀人。
我的意识突然回到了体内,因为Gin动作很小心的也拿走了我手中的枪,还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我用力的盯着他的视线,感觉好像过了好久,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半跪在地上,而这个动作从我发现我杀了一个人那一刻开始一直没有变过。而Gin似乎只是想要防备,我会用这把枪做出什么不该有的举动。
奇怪,到刚刚为止我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qíng,会让他产生这种顾虑?我怎么可能会想要自杀。感觉一点点的回到了身体里,我回避开了他的视线,试图让身体活动一下,虽然没有任何意义
Gin拿走了我手里的枪,然后扣动了扳机。
我几乎就要惊叫出来,子弹正中头部,横泽在一瞬间没有了气息。明明放着不管他,半个小时内也死定了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我似乎没有感到害怕。他刚刚杀了一个人,可是他的表qíng看起来好陌生。不是我所熟悉的沾染着杀nüè的面孔。
然后我便只能看到他黑色风衣的领口。我听到他伏在我耳边说:“没事了,人是我杀的。没事的。”
人是他杀的。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我听着他不停地轻声的说着,也在心中默念着,我没有杀人。没关系的,太好了,没事了……
颤抖的抓住他的外衣,用力的,将我这令人羞耻的嘴脸埋在他的胸口,无力抬起。
我在为别人替我承担罪孽而庆幸。
我终于知道人为什么会学会杀人。
彼岸人非 55 [Sherry]
暂时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已经日出。
海面上的天空很yīn沉,太多的云压在上面。我没有看到太阳从哪里升起,但天色却不知不觉的变亮了。被阻挡的光线和灰暗的云搅在一起,呈现出混沌的颜色。
此刻,我还看着美国岛的方向。那个小岛已经越来越远,视线中只剩下一个小黑点……实际上,已经是看不到了。我混乱的心qíng仍然没有平复下来。
Gin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了一切,然后我们登上了这艘船,甚至没有确认过方向,唯一的要求便是最早的离开这座死人的岛。
身处在一个犯罪组织中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可能会被追捕被法律制裁的恐惧。Gin对此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而我却不得不失去了冷静。
“是到大阪去的船,完全是反方向,”Gin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以告知的口吻说道,“先在那里下船以后再回东京。”
“……嗯。”我含糊不清的答道。
“怕了?”他的话中带着嘲笑的口吻。
我抬头看他一眼,思绪有些乱乱的。
“尸……那些人,”我突然想到,问题脱口而出,“怎么处理的?”
“你想知道?”
……算了。我沉默着。思维又断了线。
“横泽先生的妻子,她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
“你会杀她吗?”
“怎么,舍不得你的血了?”Gin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会杀的。然后呢,你想怎样?”
我转移开视线,淡淡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杀就杀吧。我这样想着,渐渐觉得我的思考能力回来了。
“你还是觉得我不该给她输血么?”就算其实她是将要被杀死的人,但是,在那一刻想救一个人,应该不是有错的吧。
他没有说话。了一会儿终于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至少你没有被杀。”
我怔住,然后不禁想嘲笑自己。对与错这种问题……明明无关紧要。对他来说,只有生死这个结果,才是被需要的。
鬼使神差的,我低下头,缓缓地,像失去了力气一般,将额头埋靠在Gin的胸口。
他也低下头看着我,我知道,因为一缕金发垂下来拂过我的侧脸。我犹豫着,心跳也开始变得不平稳,无法安心地靠着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