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阿黑……”
阿qiáng和陈大厨也是叹气,如花心中更是复杂,昨天她注意过阿黑的面相,见他头上乌云罩顶,又看出了牢狱之灾,且这灾祸与中国餐厅还有一定的瓜葛。她本以为阿黑是因为自身的麻烦而做了对不起餐厅的事qíng,还小心在他身上下了警戒符咒,妄图在他对餐厅出手的时候阻止他。
可没想到事出突然,阿黑非但没有动手,反而顶了杨老板的罪责进了监狱。
这到叫她好生意外。
这时候还是陈大厨环顾四周,即使安抚了众人,
“阿qiáng啊,你打探一下那位威尔森先生的消息。如果威尔森先生没事的话,阿黑的事qíng也许还能还转。安吉,如果可以的话,你试试联系一下佩吉特爵士?这些事qíng总得一步一步来啊!”
陈大厨言罢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在餐厅工作已经五年了,当初本来是船上的水手,可是因为又一次帮忙搬运货物的时候被重物砸断了一条腿,之后虽然接好了骨头,脚却有些坡。好在陈大厨的父亲早年在福州经营餐馆,陈大厨小时候也曾照着厨子培养了几年,等后来父亲意外去世了,陈大厨这才放下了厨具出了海,兜兜转转,他又拾起了当年的手艺,以此为生。
华人,在英伦这地界,除了那些大富大贵的,像他们这样的斗升小民,能在餐厅工作,还是这么好的餐厅,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陈大厨想到这里又长叹一口气,只但愿这次大家都能平安度过一劫吧。
***
只是有时候上天总是不能太随人愿。
第二天,如花和安吉一行得到了消息,说是医生已经给出了威尔森先生的病qíng诊断。好消息是他昏迷的原因不是所谓的中毒,当初那个医生果然是被人收买了胡说的。
可坏消息却是,出乎众人意料,这位一向喜好刺激的先生其实是个心脏病患者。
如花想着这一位因为吃辣椒、喝二锅头犯了心脏病,也是醉了。
可是上苍的幽默这时候却没有人能欣赏。
威尔森先生的身体qíng况很差劲,这次病qíng来势凶猛,如果抢救无效,那关在监狱里的“阿黑”就不得不背负“人命官司”,中国餐厅自然也会土崩瓦解。即使是有佩吉特爵士在,那也于事无补。
这时候杨老板刚巧醒了过来,安吉报喜不报忧,没敢对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的父亲提威尔森先生的事qíng,可是守夜时却总是止不住悄悄哭泣。
如花有一次半夜醒来,看见杨安吉一个人坐在病房的外的长椅上,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地无声哭泣。她心中也是一沉。
如花的手指当时就又颤了颤,忍不住又起了一卦。
霉运当头,势不可挡,却也有险种求生的意思。
道长皱了皱眉头,可惜这时候她与杨安吉等人的牵连已经很深了,卦象倒是不太做不得准。
她心中忧虑,想着师傅他老人家当年说出家人本不该有太多红尘因果,果然是对的。只是如她这样自小命途多舛、还偏偏长着一张乌鸦嘴的小姑娘,除了三清肯收留,哪里又有她的栖身之处呢?
如花心思一时悲凉。
这到这时候,她才有些惊讶地发现,明明不过几天,她居然把中国餐厅当成了自己的家。她眷恋杨安吉身上的温暖,羡慕杨老板对女儿的一腔爱护,喜欢讲义气的阿qiáng,不怎么爱说话却总给她留好吃的东西的陈大厨,还有沉默却笑起来憨厚的王叔。以及阿黑,那个明明深受亲缘所累,又到底没有背叛中国餐厅的年轻人。
这一夜风有些冷,道长用手背碰了一下脸,不由笑了。
果然是身体年轻了,心也会变得幼稚吗?
既然已经身处红尘之中,倒不如随心而动,左右,他们九华山清虚观一派讲究地是道法自然,从心所yù而不逾矩啊。
于是乎这天晚上,如花道长回了餐厅,她jīng心理气,先是打坐半响,等到心神调和以后,才又取出了朱砂符纸,认真画起了符。
这一次她画得很慢,青竹符笔如在沙地上行走,一不小心就会歪出正确的轨迹,如花全神贯注,一直从子夜画道清晨,终于成就了这么一张符。
这符说起来也算是清虚观的独门秘技了。名字俗气地紧,就叫“破财消灾符”,主挪移往后七年财运消眼下劫难,如花道长没重生之前总对人说“破财消灾”,那些人信也好,不信也好,却没几个知道清虚观还真有这么一门道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