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属下的汇报,水溶墨似的英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修长的手指不自然的轻敲着桌面,如玉的脸上是一片难以掩饰的凝重。
过了很久,才听水溶道:“本王知道了。”李侍郎道:“既已查清,那王爷以为该如何。”水溶忽的厉声道:“谁说已经查清,本王以为还有很多疑点呢。”看着李侍郎,水溶道:“他为何这样做,说嫁祸于人有些牵qiáng,况且手段也不高明,你想想,以他那样的人,还会用这种低下的手段,让你们一查就大清于人。”
李侍郎惶恐的道:“属下知罪,是属下太心急了。”没有看李侍郎,缓缓立起身来,qíng不自禁的踱来踱去,矫健的身子遮住了窗外透进的阳光。
背对着阳光,水溶忽的坚决地道:“此事还有待斟酌,或许是另一个栽赃嫁祸也不无可能,记住,谁也别声张,本王自有主张。”
轻轻挥了挥手,李侍郎刚要离去,却听水溶威严地道:“此事还有谁知。”李侍郎道:“只有主管刑探的崔郎中和属下。”
“好。”水溶道:“若是让本王知道了此事泄露出去,那本王只有拿你们示问,到时别怪本王心狠手辣。”说完,犀利的眼神狠狠的瞥了李侍郎一眼,眼中的含义不言而明。
李侍郎不由自主的凛了一下,惶恐的道:“属下明白,决不泄露一句。”
房里静了下来,水溶默默地来到窗前,看着外面,水溶自言自语的道:“你这招用得挺毒,倒让我为难了。”
沐王府里,夜色已经深了下来,龙沐静静地站在窗前,外面清冷的弯月带着淡淡的光芒,映得地下一片清白。
书童五儿悄悄的走进来,对龙沐道:“王爷,又来信了。”龙沐急切的道:“好,拿来我看。”细细的读了一遍,龙沐仰起头,想了一下,随后又低头看了一遍,才缓缓的将纸柬放在灯边,一时成了一捏灰烬。
望着幽幽的灯光,龙沐温润的脸上是难得的深沉,玩弄着手里的杯子,龙沐自言自语的道:“我倒想看看,你会怎么办,一切全在你一念之间,我就是想赌一把。”
一场久违的大雪使得整个皇宫里成了一个粉雕玉砌的琉璃世界,从慈宁宫出来,安阳笑着对黛玉道:“玉妹妹,收拾收拾,三王嫂请我们去王府赏梅呢。”说完,也不管黛玉同不同意,不由分说的吩咐侍女们准备软轿。
尚书省里,水溶心无旁笃地翻看着刚送来的奏折,忽的一行刺目的字迹使得水溶莹白的双手qíng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急急的翻开内中的奏章,一边看下来,水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墨似的英眉皱成了一团。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边角上的几个字:“原巡盐御史林海贪银徇私一事,内详。”立起身来,水溶焦躁的步子在房里踱来踱去。 一时,水溶抬起头来,犀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狠地jīng光,薄薄的唇扯起一道不容置疑的挑弧。
唤来小安子,水溶镇定的吩咐了几句,看着小安子离去,水溶又喊:“子扬。”
把子扬叫到跟前,水溶道:“本王派你去办一件事,记住,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子扬坚定的道:“请王爷吩咐,子扬一定不负所望。”
缓缓地点点头,水溶的脸色凝重了下来,低声对子扬细细的吩咐着,末了,道:“都记住了吗,若不答应,你就…”一个狠狠的眼色已是不言自明。
子扬道:“王爷放心,子扬明白。”水溶道:“好,你马上去办,回来立即来回。”吩咐完了,水溶道:“来人,备轿。”
沐王府里书房,龙沐低低的道:“清表弟,你本是个jīng明沉着,权衡利弊的人,这次怎么这样莽撞,也不想想后果,若是事发,这不但是私瞒圣听,还有欺下罔上,可是大罪。”
水溶抬起头,望着外面皑皑的白雪,轻轻地道:“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若是真难逃此劫,我也认了。”
龙沐摇头苦笑了一下,道:“看到你这个样子,真让我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果断冷静的北王爷,一件区区的贪银小事,竟让你折腾成一件后果难料的大事,清表弟,你到底是怎么想,虽然看在林姑娘的份上,但也不至于如此。”
水溶道:“你错了,这不是一件小事,这其中牵涉到照王爷,若是真查下去,就成了谋逆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