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沐低声道:“安阳,你…”安阳轻轻的道:“皇兄,你听我说完。我不甘心,于是我将她接进了皇宫,和我一起,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水表哥一意孤行,何况我也能早做防算,可是没想到还是成了这样,为了她,水表哥竟连素常的判断都没有了,这件事明眼一看就是欺君,可他还是做了,七年多的qíng分,竟比不上才几面的相处,皇兄,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安阳道:“其实安阳的本意也只是想打击打击她,让她知道别以为仗着父亲的关系,就受到父皇的宠爱,连我也排在了她的后面,何况他的父亲竟是一个贪官,同时…”
安阳低下头,低低的道:“安阳也想让水表哥清醒清醒,别以为自己是王爷,就一意孤行,毕竟在安阳心中,是早就认定了他的,可安阳也没想到会这样,安阳以为父皇那么喜欢水表哥,顶多会训斥他几句就罢了,谁想竟……”
龙沐无奈的道:“唉,你把事qíng想得太简单了,看父皇的qíng形,亦清这次可真难说了,安阳,你让我说什么好,清表弟身为王爷,他的婚事得有父皇做主,看父皇和太后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下可好,弄巧成拙,你后悔都来不及。”
安阳脸色一凛,道:“大不了我陪着一死,生不能嫁他,死也要随他,安阳的脾xing,皇兄又不是不知,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毁了也不便宜别人。”
龙沐哭笑不得,道:“看来你是真有些糊涂了,让我怎么说你。”看了看外面,龙沐道:“好了,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求父皇网开一面,你别做傻事,还有,记住水表弟的亲事不是他说了算,你大可不必去算计别人。”
想起这些,龙沐缓缓睁开眼,淡淡的掠过一丝苦笑,这些话何尝不是自我安慰呢,白果园里那一个素装女子,恬然,飘逸,仿佛不带一丝尘俗,更难的是她竟能看透自己的心,一语中的,释然了那些日子以来困扰自己的愧疚,聪慧如她,淡然如她,每个夜不成眠的日子,自己的眼前总是定格在那个秋日的清晨。
轻轻叹了口气,龙沐自言自语的道:“一切有父皇做主,七妹你又何必这么急躁呢,我的心qíng又何尝比你浅呢。”
一个暗淡的午后,安阳去了北府,黛玉和紫鹃正在心神不定的低声说着水溶的事,叹了口气,黛玉道:“眼看又过了一天,六皇子妃那里也不知有没有信。”
紫鹃劝道:“姑娘别着急,大家都在想法子呢,何况王爷是皇亲,就是看在太后和北太妃的面上,皇上也不会……”
黛玉道:“最是无qíng帝王家,你哪知道这些,要不我现在就去求皇上。”想了一下,黛玉又黯淡下来,道:“还是先见了他再说,这件事我也拿不定主意,若是贸然拿出来,说不定…”
正说着,却见外面有人道:“林姑娘,皇子妃打发老奴接姑娘过去赏画。”黛玉和紫鹃相视一望,马上接口道:“劳烦嬷嬷了。”
随着嬷嬷来到黎阳宫,黛玉见龙扬正笑眯眯的看着她,玩世不恭的脸上一副浑不在意的神色,水漓坐在一边,微皱着眉头。
换上衣服,龙扬忍不住笑着道:“好一个俊俏的跟班,六嫂,我今日真是jiāo了桃花运,连跟班都倾城倾国的,不知水表哥见了,会不会羡慕呢。”
水漓笑着道:“老九你少贫嘴,六嫂说正事呢,你给六嫂记住了,若是林姑娘少一根汗毛,我回来拿你示问。”龙扬连声道:“六嫂放心,一定还你个毫发未损的林姑娘不就是了。”
一路上,龙扬端起皇子的身份,侍卫们毕恭毕敬的放了过去,虽说是大牢,但比起狱神庙,简直是天渊之别。
回过头来,龙扬见黛玉好奇的四下张望,道:“父皇只是一时气极,要不水表哥哪会这么安稳,你听,他还有闲心chuī箫呢。”
倾耳细听,一阵清越的箫声传来,赫然是《幽兰cao》的曲调,幽幽的箫声不似那日的凌厉和高亢,低沉而又婉转,似乎在低低倾诉着无限的心事。
黛玉抬头看着龙扬,清澈的眸子含着疑惑,不由道:“那日……”
龙扬摊手笑道:“那日的箫不是我chuī的,我不过是和七妹开个玩笑,我都说了,不关我的事,可你们还都偏偏不信我,硬要按到我头上,我也没法。”撇了龙扬一眼,黛玉qíng不自禁的向里望去。 拐过走廊,黛玉见水溶一身家常白衣,静静的立在那里,一管玉箫轻轻的放在嘴边,没有了朝服的威严,此时的水溶脸上少了凌厉和清冷,反而带着一种别样的洒脱和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