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爷心内暗喜,道:“皇上圣明。”话锋一转,龙沐又道:“不过若是让朕知道有人竟敢污蔑朕的臣子,那朕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忠顺本来欣喜的心又一颤,yīn沉的脸上微微一动容,随后道:“皇上明鉴。”龙沐冷冷的看着,有些威严的脸上淡然无qíng。
轻轻放下折子,龙沐道:“这件事朕会jiāo由刑部去查,皇叔还有什么事。”忠顺王爷道:“臣请辞。”
看着忠顺王爷缓缓地退出去,龙沐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一把拿起龙案上的折子,甩手掷了出去,自言自语的道:“难道朕还不知这件事的内幕,皇叔,你也太多事了。”
两辆车子静静地停在那里,黛玉正和宝钗她们话别,不远处,水溶和宝玉立在一起,默默的看着延伸远去的官道。
叹了口气,宝玉道:“王爷,说实话,宝玉以前曾恨过王爷,觉得王爷娶林妹妹有趁人之危,qiáng取豪夺的嫌疑,不过那次王爷受伤,看到林妹妹着急心疼的神色,宝玉才明白,原来……”
没有说下去,宝玉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远处。
水溶看着宝玉,铮铮的道:“宝玉,你谁也不能恨,要恨就只能恨你自己,虽然金玉良缘不是你本愿,但为何你没有拒绝呢,娘娘赐婚又怎样,就是当初太后皇上赐婚我也敢不接,宝玉,你能吗。”
扬起头,水溶望着那一条延伸到远处的甬路,道:“怨天尤人根本无济于事,所以我不会去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我认定了,我就要不择手段的得到,我承认,当初改判你去沧州,虽说是为了你免于忠顺的迫害,其实还有我自己的私心。”
没有隐瞒,水溶的眼神澄亮而又坚定,道:“你说我趁人之危也罢,qiáng取豪夺也罢,但是我给了她一个正当的名分,一份舒心的日子,还有我的人和心,宝玉,难道这些还不够吗,难道这些你能给她吗。七年了,你都没给她,你还有什么颜面来说呢。”
低下头,宝玉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才黯然的道:“王爷说得对,我确实没有资格来怨谁,怨也只能怨我自己,从娘娘赐婚时,我就已经没有颜面说谁了。”
两人都没有做声,微凉的风chuī着彼此的衣衫,晨光下,两道修长的身影洒在平坦的官道上。
和宝钗她们说完话,黛玉回头去寻水溶,但见前面的马车旁,两个熟悉的背影映在初生的晨光中,透着一种柔柔的光华。
默默的看着那两个在自己心中留下印痕的身影,黛玉的耳旁不由响起宝玉着急的话语:“我的心里只有妹妹一个人,我恨不得立时化成灰,让你们明白我的心到底是怎样的。”忽然又有一个声音蛮横的道:“记住,你永远是我的,不管是人还是心。”
也不知为什么,黛玉只觉得鼻子一酸,低下头,清眸里不由涌满了珠泪,再抬起头时,黛玉的目光清澈而又坚定,缓缓的朝着那个英挺的背影走去。
似乎心有灵犀,水溶回过头来,笑着唤道:“颦儿,怎么说完了吗。”黛玉会心的一笑,道:“是呀,时候不早了,二哥哥他们也好上路了。”
转头看着宝玉,黛玉的神色坦然而又平静,道:“二嫂子让我问问,打算何时上路。”宝玉默默的看了黛玉一眼,随后又望着水溶,道:“既是这样,那宝玉就此别过,王爷、妹妹保重。”
说完,也没有等水溶和黛玉回话,转身离去。
看着车子缓缓地远去,黛玉却发现素来多泪的自己眼里竟gāngān的,一双有力的手臂轻轻圈了过来,随后跌进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头上水溶低低的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颦儿,我们回家吧。”
抬起头来,黛玉看到的是水溶深邃清亮的眸子,点点头,黛玉轻轻的应道:“亦清,我们回家。”
刚上了车,没走出多远,就见府里的侍卫骑马奔到了车前,急声道:“王爷,皇上宣召。”
水溶脸色一沉,道:“本王知道了,子扬,吩咐车夫快一些。”
黛玉看着水溶有些凝重的脸,不由担忧的道:“亦清。”缓下脸色,水溶轻轻握了握黛玉的手道:“别担心,没事的。”
乾清宫外,小安子静静地候在门外,不时转头望望那威严的宫殿,水溶已经进去了近三个时辰,可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