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下去,黛玉不由有些哽咽,想起那首悲凉的边塞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由自主的,眼里滑下两滴清泪。
紫鹃忙道:“王妃别伤心,都是紫鹃不好,王爷身为主帅,走到哪里有子扬他们护着,王妃不用担心的。”
黛玉道:“就是不冲锋陷阵,那也是战场,刀剑无眼的,我哪能不担心。”见黛玉一意焦虑,紫鹃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转过身来,黛玉自言自语的道:“王爷自来处事慎密周全,当年的事又怎会……”摇摇头,黛玉笃定的道:“我相信王爷的。”
忽听水溶清朗的道:“你这个颦儿,倒把我自以为是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回头一看,见水溶微笑着走进来,清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焦虑。
几步走到水溶跟前,黛玉不觉有些委屈的道:“亦清,你还能笑得出来,你不知我一听到这些…”
水溶轻轻上前搀起黛玉道:“别担心,我又不是初次出征,以前随着父王不是经常南征北战的。”
黛玉蛮横的道:“我不管,我就是担心。”把黛玉拥进怀里,水溶故意挪揄道:“颦儿,我发觉你越来越像我了,又是自以为是,又是蛮不讲理的,好了,不要担心,我说没事就没事。”那一份笃定和霸气,让黛玉的心不由安了下来。
没有作声,黛玉默默地伏在水溶怀里,过了一会儿才道:“亦清,我相信以你的jīng明和慎密,徐州刺史的事一定不是这样的,你是清白的。”
轻轻叹了一声,水溶道:“傻颦儿,身在官场上又有几个是清白的,何况有些事也不能是以清白来衡量的,对或错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不过你放心,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把头埋下来,黛玉紧紧地揽住水溶的腰,如那次在皇宫里的声音一样坚定:“亦清,我信你。”
外面的月光清清的,凉凉的,水溶睁开毫无睡意的清眸,转头看了一眼怀里熟睡的黛玉,见她的眉头微微有些轻蹙,想是梦中也在忧心。
暗暗叹了口气,水溶仰望着头顶雕花的锦帐,不由想起那日和皇上的谈话。
见过礼后,龙沐平静的道:“亦清,你来看看这个。”从小太监那里接过来一看,水溶心里一愣,随后神色平淡的道:“这件事相信皇上也清楚的。”
龙沐立起身来,道:“朕自然清楚,当初也是朕和你一起定的,敲山震虎,让照王有所顾忌。”水溶不动声色的道:“那皇上今日宣臣来的意思是…”
没有作声,龙沐负手望向外面,那一份平静和漠然令的水溶心里不禁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听龙沐缓缓的道:“西突那里朕一直放心不下,若是稍有差池,西北我朝防军疏散,突国大军就会长驱直入,到时恐怕……朕忧心呀。”
见水溶没做声,龙沐转过身来,道:“亦清,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所以朕……”上前一步,水溶道:“臣遵命。”
龙沐看着水溶,随后面无表qíng的道:“徐州刺史这件事,朕知道亦清的清白,不过恐怕得委屈你了,毕竟朕如今已登皇位,不能失颜与群臣,不过朕会补偿的。”
没有作声,水溶的脸上掠过一丝悲凉,果真是‘最是无qíng帝王心’,见水溶不做声,龙沐道:“亦清,朕知道你的心qíng,但是朕更相信你的为人,你放心,等你大胜而归,朕一定会给你一个jiāo待,为你正名,其实朕这样安排也是有原因的。”
停了停,龙沐道:“如果朕大张旗鼓的派你去,说明朕已经对乐善他们不信任,一定会引起他们的疑心和抵制,说不定适得其反,而像如今这样反而不引人瞩目。”
走下龙案,龙沐对水溶道:“朕西北边防托付给你了,你放心,太妃、皇妹那里,朕一定会照顾好的。”
轻轻舒了口气,水溶清隽的脸上云淡风轻,道:“臣无话可说。”
想到这些,帐里的水溶qíng不自禁的轻轻舒了口气,有一缕苦涩在他朦胧的脸上一闪而过。王府后堂,北太妃坐在当中,望着满桌的酒菜飘香,道:“来,今日大家都喝一杯,如歌,给王妃和郡主倒上酒,王儿明日就要出发了,大家举杯为他壮行。”
水溶忙起身道:“自古忠孝难两全,孩儿这一去也不知多久能回来,母妃这里孩儿就不能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