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了看黛玉毫无知觉的容颜,龙沐qíng不自禁的伸出手来,犹豫了一下,又缓缓的放了回去,叹道:“太皇、太后都问过朕,为什么后宫已立了四妃,而单单没有立皇贵妃呢,他们哪知道朕的心思,在朕的心中,你就是朕的皇贵妃,虽然朕不能为你虚立后位,但在朕的有生之年,皇贵妃的位子朕永远为你虚立。”
“如今又是秋天了,沐王府的那一园白果树已是满园金huáng了,可惜……”叹了口气,龙沐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深qíng的看了一眼睡颜如花的黛玉,龙沐立起身来,脸上又恢复了平静,那一份威严和笃定已与刚才判若两人,唤过身边的太监,龙沐吩咐道:“速给朕拟旨,封北王妃林氏为长公主,赐号潇湘,同时备册司礼监。”
回头看了看黛玉,龙沐道:“既然无缘得到你,那就让朕为你做点事,看谁以后还敢小瞧你。”
外面的风chuī起落地的帐幔缓缓起伏,皇后神色平静的立在那里,雍容的脸上有一丝黯淡隐也隐不住。
侍女小心的道:“娘娘,事qíng已了,要不要进去禀告皇上。”皇后叹了口气,道:“不必了,皇上明白的。”
向外瞅了一眼,侍女低声道:“周妃仗着自己得宠,平日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这下成了这样,还不知有多少人在偷着乐呢。”
皇后脸色一沉,道:“祸从口出,本宫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什么乱语。”侍女忙慌乱的应下,连声道:“奴婢知罪。”
轻轻叹了一声,皇后自言自语的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太笨了,当初你能在众多美人中引起皇上的注意,还不是因为你长得有些像她,连本宫都不敢去争在他心里的地位,你竟敢去冒这个险,真是不自量力。”
惨淡的一笑,皇后自嘲的道:“也怪你自己不识好歹,我嫁了他近十年,难道还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只能怪你自己倒霉吧,还省了我块心事。”
看着走出来的龙沐,皇后上前道:“皇上,皇妹醒了吗。”龙沐摇了摇头,接着道:“朕已令他们拟旨,赐封皇妹为长公主,至于服饰赏赐的,你看着办吧。”
皇后笑着道:“臣妾恭喜皇上,请皇上放心。”看了看端庄雍容的皇后,龙沐忽的低低的道:“爱妃深知朕意,朕心里明白。”说完,转身离去,那一个挺直的背影威严而又落寞。
皇后怔怔的,一声“爱妃”让皇后的心qíng不自禁的跳了起来,好久没有听到他如此温柔亲昵的称呼,一瞬间皇后觉得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沐王府时的日子,喃喃的道:“皇上”,皇后秀丽的眸里竟泪光点点。
回到北府,黛玉的神色早已平静了下来,清丽的脸上虽带着淡淡的清愁,不过太妃素来也看惯了,也没在意,只是随意的问了几句,黛玉便借故回到了玉竹苑。
有些恍惚的坐在那里,黛玉的耳旁依然响着皇后的话:“皇妹不用忧心,前日只是驿站传来的急报,做不得信,何况皇上都说了,以皇上对北王爷的了解,他一定没事的,若是你急坏了身子,让皇上和本宫如何让对北王爷jiāo代呢。”
亲切的抚了抚黛玉的小腹,皇后道:“皇妹就是不想自己,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想,这可是北府的血脉。”
没有作声,黛玉qíng不自禁的将手伏在腹上,眼前忽的闪过那次和水溶的对话:“我在想,若是我还不如随了去,长夜漫漫,相思qíng苦,又怎能熬得下去。”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我可不许,若是真如此,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嫁人也罢,孤身也罢。”“不行,我就是自私,你陪着我吧,我可容不得你嫁给别人。”
茫然地看着外面,黛玉自言自语的道:“亦清,我该怎么办呢。”
征途的夜晚格外凄凉,大军的营帐里星火点点,几声羌笛幽怨而又悲凉。
走出中军大帐,水溶长长地鹤氅被风chuī得飞飞扬扬,伸手紧了紧,水溶对身后的子扬道:“走,陪本王到那边的山丘上看看。”
登上山丘,一轮清月如银,远处挨挨挤挤的营帐一个连着一个,不时有巡逻的士兵来来去去,忽明忽暗的灯光在空旷的夜里显得分外静谧。
看着水溶静立不动的望着远方,子扬轻松的道:“王爷,终于可以回京了,转眼我们出来已经三个多月了,能赶回去过年真是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