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爷惨然的一笑,道:“这不正是你最想看到的,想不到老夫一生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后却落在了你的手里,北王爷,‘打糙惊蛇’这一招,你用的够黑够狠。”
水溶云淡风轻的一笑道:“王爷言重了,亦清也是秉公而为,再说若是王爷不心急,亦清又岂能用上。”
轻轻地叹了一声,水溶道:“一年前亦清和王爷一起去抄的贾府,想不到一年后,亦清却又…”忠顺怒道:“你不用在这幸灾乐祸,宦海沉浮,说不定不用一年,你的北静王府也会如今日。”
水溶没有生气,清隽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随后淡淡的道:“王爷多虑了,王爷有这份心思,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脸色一沉,对身边的侍卫道:“送忠顺王爷去刑部。”
仰起头来,水溶自言自语的道:“我这里已经做到了,以后就看你的了。”
鹤庆殿里,暖暖的chūn意使人如沐chūn风,悠扬的丝竹声声令坐在案前的龙沐和海陵王都陶醉在其中。
身旁的侍从察言观色的斟上酒,轻轻握着酒杯,海陵王有些泛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漏痕迹的神色,接着对龙沐道:“皇上,小王有一事不知当不当奏。”
从丝竹声中收回心思,龙沐淡淡一笑,道:“海王爷这次为朕收回南海诸岛,令朕龙心大安,论起来可算是大功一件,王爷但说无妨。”
想了一下,海陵王道:“年后小王就要回去了,说起来小王此次回朝可算是公私兼顾,一来皇上初登大宝,小王理应前来朝贺,请皇上放心,只要有小王在,南海边境一定固若金汤。”
龙沐笑道:“好,朕爱听,海王爷年轻英武,比之当年的老王爷更胜一筹,何况从你除贼安岛的事上看,令朕大为赞赏。”立起身来,龙沐道:“海王爷听封。”
海陵王忙上前跪到,龙沐扬声道:“海陵王护国除贼有功,赐封为镇海大将军,赐金银玉器…”
谢过恩后,龙沐兴致颇高的对海陵王道:“朕刚才听海王爷说此行还有私事。”海陵王微微一顿首,道:“回皇上,小王确实有一件私事,本来不想惊动圣听,可如今却事出意外,所以小王不得不来求皇上做主。”
龙沐微微一顿,随后不露声色的道:“海王爷有何事为难朕倒想不出来,如今王爷可是圣宠如山,又有何人敢与王爷过不去呢,何况连忠顺那里,朕也卖了面子。”
海陵王忙道:“皇上言重,小王躬谢皇上的圣眷,说起来不过是一件小事。”看了皇上一眼,海陵王道:“小王想请皇上赐婚。”
龙沐松了口气,呵呵一笑道:“这是好事,朕也听说海陵王妃已殁了两年,难得王爷qíng深意重,一直没有续弦,既然王爷有此意,朕一定让皇后给王爷选一个合适的闺秀。”
海陵王不慌不忙的道:“小王谢主隆恩,不过小王已有人选,还请皇上成全。”龙沐兴致盎然的道:“说来给朕听听。”
海陵王道:“小王曾和乐善王爷有约,将他的舍妹许配与小王,本想这次回来…谁知竟遇到乐善王爷为国捐躯,小王曾去拜访过老夫人,老夫人以有孝在身为由,于是此事耽搁了下来,眼看小王就要回去了,所以小王只好来请皇上赐婚。”
没有做声,龙沐面无表qíng的看着海陵王,端起的酒杯放在唇下,没有移动。
想起水溶的话,海陵王又道:“乐善王爷为国捐躯,英勇可嘉,乐善王府如今只剩下一门老弱妇孺,小王若再毁约失信,岂不让乐善王爷的英灵在九泉下死不瞑目,小王知道皇上自登基以来,倡导以仁治国,以义教臣,所以小王来求皇上赐婚。”
放下杯子,龙沐淡淡的道:“海陵王重信守义,让朕感动,不过如今乐善王爷刚刚捐躯,虽说朕可以下旨赐婚,但有违常理,岂不让世人非议,再说此事要从长计议,堂堂海陵王妃,怎么也得配得起海王爷的英武豪迈。”
海陵王缓了一下,不紧不慢的道:“小王先谢主隆恩,不过立身在世,讲的就是信义两字,如今南海五万大军,小王若无信又怎能治军。”
眉头一皱,龙沐的温润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随后想了一下,淡淡的道:“海王爷此言有理,朕的南海边防有海王爷五万大军驻守,朕可高枕无忧,也罢,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