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手忙脚乱的过来扶住黛玉,故意轻声嘀咕道:“真是祸从天降,偏偏碰上这种事,亏得躲了过去,要不…岂不倒霉。”
黛玉道:“你这丫头,尽学我嘴不留qíng,把人都得罪了,好了,扶我到那边坐一下,也好让他们出来。”
紫鹃扶着黛玉缓缓地坐到那边,递上一杯热茶道:“姑娘,先喝口茶压压惊。”转身对着桌案,好像自言自语的道:“人都已经走了,姑娘,你说以后该怎么办。”
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声音,紫鹃不由惊讶的望着黛玉,喃喃的道:“姑娘,你说不会……”话还没说完,忽听扑一声,随后房门被一下子推开,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月色下,两个兵士模样的人面无表qíng站在门口,冷冷的望着。
紫鹃颤声道:“你们…”两人又扫视了一下空dàngdàng的屋子,没做一声,转身离开,只剩下紫鹃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竟连房门也忘了关。
冷冷的风chuī的黛玉qíng不自禁的又咳了一声,嗔道:“紫鹃,先关上门。”等紫鹃回过神来,把门关上,刚转过身,就见侍卫扶着那人从桌案下出来。
紫鹃不由自主的道:“别出来,万一他们再回来怎么办。”那人冷冷一笑道:“云阳这人我了解,这次是真的走了,回马枪用多了也不灵。”
黛玉在旁淡淡的道:“你既知对方的脾xing,又怎会弄得如此láng狈,这马后pào谁也知道。”想起刚才的心惊胆战,平白无故的摊上这种险事,黛玉的心里忍不住后怕,浓浓的愠怒使得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本xing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
侍卫不由怒道:“放肆,你竟敢这样对王……”那人挥手制止了侍卫的话,凌厉的双翦默默地看了黛玉一眼,脸上又恢复了淡然的表qíng,狠狠的道:“子扬,多说无益,今日我们确实栽了,不过,我会让他十倍的偿还。”说完,狠狠的虎拳落在刚才的桌案上,隔着厚厚的纱布,亦传来闷闷的响声,连坐在一旁的黛玉都感觉到他话里的寒意和拳里的狠意。
转过头来,那人意味深长的看着黛玉道:“奉劝一句,姑娘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而不顾眼前之危,难道你不怕…”
黛玉轻眼撇了一下,笃定的道:“正是相信你们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我才这么说,难道不是吗。”
那人忽的轻轻笑了,惨白的脸色也掩饰不住他自来风华,紫鹃在一旁心道:都说二爷长得好看,没想到即使这样,他也比二爷好看。
缓缓坐了下来,那人道:“姑娘的确聪明,轻巧的一句激将话,就把我bī到了làng尖上。”
忽听侍卫惊讶地道:“爷,你的伤口又裂开流血了,让小的给你包扎一下。”
那人摇了摇头,缓缓坐下,低声道:“不妨事,等一下我们就走。”侍卫急道:“这怎么行,若是不止血,你的手臂就……”
那人怒怒的目光止住了侍卫还没说完的话,抬眼看了那边静默不语的黛玉主仆二人,那人轻声道:“这次多亏了姑娘,大恩不言谢,这是我的玉佩,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姑娘带着它到……”
“公子客气了。”黛玉没有等那人说完,便轻声道:“举手顺言之劳,不足挂齿,况且公子和我们素不相识,今日只是无意遇到,刚才之事请公子不必介怀。”
转头淡然的看了看外面沉沉的夜色,黛玉立起身来,道:“看公子的境况,非富即贵,我们只是平淡俗人,但求平安两字,事毕之后,请公子保重,紫鹃,我有些闷,扶我出去透透气。”淡淡的话里已隐隐含着逐客的意味。
说完,没有再看一眼两人,起身向门口走去,紫鹃忙上前扶住,却见黛玉对紫鹃耳语了几句,紫鹃便转身跑进了内房。
不一时,紫鹃一手拿着黛玉的长衣,一手端着笸箩,里面针线纱布皆有,有些不甘的将笸箩放下,紫鹃不好气的道:“剪刀什么的案上都有,今日里真是不知烧错了那柱香…”
“紫鹃,我们出去吧。”黛玉轻轻的打断了紫鹃的话,伸手打开了房门,一股冷风迎面chuī了进来,房里的人都感到了丝丝的凉意。
房内的两人都有些出神,看着黛玉主仆两人缓缓的关门离去,坐在案前的那人只觉得心底有一抹从未有过的的心思正蠢蠢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