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一听,忙跪下道:“王爷恕罪,qíng势所迫,姑娘就让紫鹃报出王爷的名号,不想竟真的遇到了王爷。”
水溶微微一动,道:“是你家姑娘让你说的。”紫鹃点点头,道:“是,那时紫鹃也没有思索,就报了出来。”
水溶竟觉得自己的心里溢上一丝淡淡的欣慰和甜蜜,在危难的时候,她竟会想到自己,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
想到这些,坐在车里的水溶竟qíng不自禁的浮出一丝笑意,本来今日一早出城是打算送一下宝玉,毕竟大家相jiāo一场,谁想竟碰到了黛玉,在见到她的一刹那,水溶确实有种压抑不住的怒气冲了出来,想不到她果真对宝玉qíng深意重,竟敢冒风险来私自探望,但和紫鹃的对话,又让水溶心里有了一丝安慰,毕竟在危难的时候,她还会想起自己。
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水溶忽觉得车里已没有刚才的寒冷。
灿灿的烛光映着黛玉肤若凝脂的玉容,有着一种朦胧的美,轻蹙双眉,面前的棋局已走入僵持的局面。
耳听着紫鹃唤道:“姑娘。”黛玉头也没抬,低声嗔道:“你这蹄子,没事聒噪什么,别打扰我下棋。”
紫鹃面有难色的看了看进来的水溶一眼,只见水溶丝毫没有不悦的神qíng,只是轻轻对紫鹃摆了摆手,便向窗边走去。
黛玉纤手捏着一个白子,迟迟难以决断,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退一步,亦攻亦守。”黛玉一惊,抬头见水溶似笑非笑的目光正看过来,嘴角还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慌忙立起身来,黛玉道:“见过王爷。”水溶自然而然的坐到对面,道:“不用多礼,来,陪我下完这一局。上次是我一时疏忽,才输了一招。”
此时面前的水溶已没了白日的冷漠和犀利,清朗的面容淡然而又平和,只有不时微皱的双眉隐隐透出天生的霸气和威严。
黛玉见水溶说到这份上,况且又身在他府,只好轻轻坐下,低声道:“王爷先请。”
你来我往,两人针锋相对,水溶的棋风就如他的人,凌厉而又周密,步步为营,招招藏险,黛玉却是剑走偏锋,时不时一招妙棋,令的水溶不由停顿一下,蓦然撇到黛玉手指上的伤痕,水溶的手一震,眼里不漏痕迹的掠过一丝疼惜。
看着黛玉又放下一个白子,水溶道:“有些时候,太执着只会令自己负累,就如你的这步棋,退一步,说不定会更好。”
黛玉轻轻的道:“身在局中,心不由己呀,王爷又何尝不是呢,十九路的那几目难道不是负累。”
水溶呵呵一笑,道:“你平日里莫不是都这样说话,一针见血,不留余地。”
黛玉面色一红,低声道:“民女无状了,不过,莫不成王爷只听颜美之辞。”水溶看着黛玉,没有做声,清冷的眸子里有了一丝不同以往的神色。
随后好似随意的道:“以后不用这样称呼自己,好歹我们曾同舟共济过,牟尼院之事,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黛玉道:“那我更得向王爷道谢,贾府出事,王爷的援手之恩,才使得我免于牢狱,老太太和宝玉的事,我也知一定有王爷之力……”顿了顿,黛玉轻声道:“还有上次质问之事,原是黛玉莽撞了。”
“好了。”水溶道:“既是这样,那就恩怨抵消,如何。”对上水溶清朗的眸子,黛玉本也不是迂腐之人,轻轻道:“就依王爷。”
看着黛玉娴静淡然的玉容,水溶心思一动,接着意味深长的道:“棋没有彩头下的一定中规中矩,不能尽兴,不如这样吧,若是我赢了你,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同样,若是你赢了呢,我也一样。”
“还有”水溶接着道:“不能言不由衷。”
小安子静静地立在门内,看着窗前谈笑风生的王爷,心里不停地嘀咕,今日这是怎么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平日里不苟言笑,清冷淡漠的王爷竟也会笑,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很开心,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一局下来,黛玉忍不住长舒了口气,浅浅的道:“王爷承让了。”水溶微微笑着道:“好吧,你问吧。”
黛玉看了水溶一眼,随后低下头,轻声道:“我想问一下王爷,贾府的女眷不知何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