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边说的热闹,奈何人家视而不见,根本不接招。齐铁嘴不想离开,却又知不便,正左右为难间,却听佛爷开口。
“说吧。”
他那些心思自然瞒不过佛爷,还好还好,他也没赶他的意思,齐铁嘴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没了担忧,还有些止不住的小小得意,看来他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两件事——”
张瑞江一顿之间,齐铁嘴已经接口道,“怎么老是这样啊……按套路,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了?”
张瑞江不去理他,与于曼丽jiāo换了个眼神。
“九爷的消息,北平新月饭店近期拍卖的物件中,有一味鹿活糙。”
“鹿活糙?”齐铁嘴喃喃自语,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儿……灵光一闪之后便福至心灵,“啊,啊,鹿活糙!佛爷,有办法了!”
张启山亦不去理他,只淡淡开口,“另一件事。”
“陆建勋派人去了魔王岭。”
自入长沙就小动作不断,陆建勋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他们识破日本人慰安妇yīn谋这件事,本就是大功一件,陆建勋想扳倒佛爷,翻查旧事yù动手脚不足为奇。这些无需佛爷吩咐,他们也会去处理。只是——
于曼丽接口,“逸尘的事,恐怕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文家与陆建勋有些往来,宁家又涉案其中。他们有机会,并且极有可能已经得到资料。她没有贸贸然截下回来向陆建勋的通报的人,就是担心打糙惊蛇。
不论他们有没有发现,都必须想好应对之策,若等到他们借此大做文章——
“等等,我不明白,什么被发现了?”齐铁嘴却听得一头雾水,“安大夫有什么事不能被别人知道么?”
听得于曼丽言简意赅的注解后,他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即便安大夫真同小雅家族中人有过联系,又如何,没凭没据的,说他们是栽赃也行啊。就算不行,安大夫怎么也算戴罪立功,算是安cha在敌人身边的卧底吧。再说,他又不是效忠你们那什么党国的,那个陆建勋就是监察也察不到他头上。他能上报,我们也能啊,到时候就告他一个居心不良,滥用职权。”
党国?
看来佛爷并未告诉过齐铁嘴实qíng。又听他继续道,“安大夫不过就是在日本留过洋,孙先生还去过日本呢,莫非去过日本、认识日本人的都通敌叛国了不成。”
齐铁嘴好笑,就为这,他们的反应未免小题大做了些。这事在他看来并不是不能解决啊。若真到那一步,佛爷就是咬死说不知道,陆建勋又能翻出什么làng来。
他这一段长篇大论过后,屋中却出奇安静。佛爷依旧是没什么动静,另外那三个也依旧紧着,一脸绷凝重。齐铁嘴无语,“到底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另外三人眼中均露出无奈,不过,也怪不得齐铁嘴不知。见佛爷微微颔首,安逸尘上前一步,除下一直不离身的口罩来。
陆建勋的官邸选的离张府并不太远,站在二层落地窗前,便可见到那尊传说中的大佛。这边,副官陆其伟亦匆匆向书房去。
“长官,昨日自魔王岭收缴上来的物件里倒是有好东西。”说着,便恭敬将手中文件奉上。
文件袋中不过一张小小照片,照片中的挺拔清隽的,倒是个熟人。
“这张照片是从宁家长子宁致远处所得。照片中人名叫安逸尘,是魔王岭文家十几年前走失的长子文世倾,现在,就在张启山身边。”
“是么,”陆建勋紧捏着手中的小小照片,本就长得偏于yīn气jīng致,此刻一笑,更添风qíng,只是无人敢轻视。
“好久不见,这张启山倒是跟二月红学的一手好戏啊。”
“世上怎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说着,齐铁嘴便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却被张瑞江一巴掌拍掉,“你gān嘛?!我不过是想确认下是不是真的,又不是对安大夫不敬。”
帽子下是与佛爷一般无二的发型,安逸尘本是偏文气些的,此刻收起笑意,一身戎装,冷面凌厉的样子几可乱真。
齐铁嘴的眼睛在这一站一坐两个佛爷身上不停变换,不由感叹道,“像,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呢?安大夫你确定你真是文家少爷,不会是又搞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