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退挡在门口不想让开。堀川国广没有硬闯的能力,但短刀的表现,催生了他新的怀疑。短刀看起来没受到太严重的伤害,但他为什么会哭,那些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堀川国广觉得,他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两个付丧神僵持了一会,一个声音突然从屋内响了起来:“外面是堀川君吗?退,让他进来坐一会好吗?拜托你了。”
在上楼前,堀川国广想过一百种可能面对的qíng况。他觉得无论看到什么惨状,自己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但当审神者的卧室里传来一期一振的声音,胁差少年的手还是剧烈地抖动起来。他手中托盘上的碗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下一秒,被他失手掉向了地上。
还好五虎退手疾眼快,发挥了短刀优秀的机动力,一把捞起了托盘,稳稳地拿在手里,用软软的眼神,埋怨地瞥了堀川国广一眼,不太开心地抱怨道:“堀川君,小心点呀!这是主人亲手给一期哥煮的粥吧?要珍惜主人的心意呀。”
既然一期一振已经开口,再挡着胁差也没有了意义。小短刀叹了口气,渐渐感觉到照顾人的艰辛。他拉开门,率先回到了都彭的卧室,跑回一期一振的身边,把托盘放在榻榻米上。拿起勺子,自己先尝了一口味道,然后兴奋地说:“真的是主人亲手做的!一期哥,快尝尝,你一定饿了吧。”
太刀青年温柔地注视着五虎退可爱的小动作,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堀川国广随后走了进来,一期一振的视线从五虎退身上移开,与胁差少年碰撞在了一起。这两振刀剑,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深深的迷惑、以及浓烈的不安。
堀川国广紧紧盯着一期一振。这个俊秀的青年此时躺在被子里,从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来推断,没有穿任何上衣。他看起来跟下午已经截然不同,gān净又疲倦,好像逃亡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安全的居所。
他得到了手入。他的肩膀上仍有骨刺,但与下午相比,已经萎缩了很多。这和压切长谷部所说的qíng况正好能够相互照应——暗堕刀的手入过程很痛苦,再隐忍的刀剑也忍不住会挣扎和发出惨叫。那么,五虎退会哭个不停也就很好解释了——因为他在心疼自己的兄长。
胁差少年无措地走了过来,脑海中jiāo替闪过周围人曾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的膝盖一软,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五虎退本来端着碗,正准备喂一期哥喝粥。听到响声,他惊讶地放下碗,跑到堀川国广身边,担忧地跪下来扶住他问:“堀川君,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主人来帮你看看?”
黑发的少年颤抖着,将手覆盖在五虎退小小的手掌上面,勉qiáng自己保持冷静,抬起头问:“一期殿……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相比五虎退,一期一振更能理解堀川国广的心qíng。太刀青年看了看五虎退,温柔地说:“承蒙审神者大人的关照,被他带回本丸收留,还为我手入,治疗了身上的伤。”
“他、他没有伤害你吗?”少年的眼睛里漫上了泪水,声音哽咽地说。
“没有啊!”
小短刀抢过话头,连珠pào一样说,“堀川君,你到底都在想什么啊?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们说过的话呢?主人把一期哥带回来,给他手入,让他睡在自己的房间,还给他亲手做吃的!他还跟我说,就算一期哥的暗堕没法逆转,也会让他留在这座本丸,好好的保护他、照顾他!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审神者吗?!”
“真的么?他真的愿意庇护一期殿?”堀川国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长久以来绷紧的弦啪地一声断掉了,眼泪从他的眼睛里噼里啪啦地滚落出来,“呜……那真是太好了……对不起啊退酱……是我错了……一直以来我都太失礼了……总是对审神者大人不敬……”
胁差少年在极度紧张的骤然松懈后,似乎已经完全相信是自己误解了审神者,他已经受够了怀疑、试着去相信、再怀疑的不断摇摆和折磨。就在刚才,他听着五虎退的哭声,还被其他付丧神敌视,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时,他真的很希望其他人说的都是真的。
五虎退不知所措地转回头,求助地看了看一期一振。一期一振无声地叹了口气,温和地劝解道:“堀川君,请不要太过自责,您也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对审神者大人不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