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里面的huáng歇肯定是不知道嬴驷的愤怒,深qíng款款道:“子歇,舍不下月儿。”
芈月看着huáng歇这般神qíng,思及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的双手从huáng歇手里拿出,黯然道:“说来说去,是月儿辜负了子歇。”
huáng歇打断芈月的话:“不,是我来迟。”
“你死而复生,我为你高兴。”
huáng歇自嘲一笑,摇头:“如今世上的人,都以为我死了。”
芈月眼含泪水,动qíng地道:“不,你一直在,一直在我心里。”
“可是那个子歇,是因为有了月儿,才是子歇”huáng歇说起,“若不是当年你在膳房里偷糕,若不是你把树上的果子打下来,若不是你手把着手,传授我用鞭子,我huáng歇怎知道,天下有如此好的女子。子歇愿意天天陪着月儿,月儿就是我日日的盼头。”
芈月脸上泪水不断流下,哭着说:“别说了,月儿一生都是欠子歇的。月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月儿了”她抚摸自己的腹部,闭了闭眼,“月儿,已经有了秦王的孩子。”
huáng歇一愣,片刻后,慎重道:“威后已去世,屈子来信让我归楚。子歇用xing命保证,待他视若己出,保你们母子一世周全。这次虽然没有huáng鸟,没有枣树,但我仍然会雇好一辆车,在城外等你。答应我,月儿,你会来。”
芈月思及秦王近来对自己的冷淡,及今日的毫不留qíng,心下自是愿意跟着huáng歇回到楚国,但是面上却是迟疑道:“可月儿……”
huáng歇握住芈月的双手,恳求道:“说,你一定会来。”
秦王以往对自己的种种浮现在眼前,芈月仍是无法答应,只怔怔地看着huáng歇,喃喃说道:“秦王对月儿……”
“秦王有王后,王宫佳丽无数,而我只有一个月儿。在我眼里,月儿永远是那个月儿。答应我,你会来。”
芈月神qíng痛楚,终是点了头:“好。”
听到这里,晏希音心下笑道,怀着秦王的孩子,答应跟着旧qíng人私奔,离开号称自己一向看重的秦国,去往自己毫不顾及的楚国,这芈月的脸,可真是大得让她叹为观止啊。嬴驷头上这顶绿帽子,实在也是绿得都要发光了啊。
果然,听到芈月答应怀着孩子,还要跟huáng歇私奔离开秦国,嬴驷怒气冲天地走向正门,一脚踹开守门的婢女,踢开房门。见到正握着手互诉衷肠的二人,他怒极反笑,道:“huáng公子可知,你眼前的这个女人,曾因张仪用计,让楚王因六里之地绝齐,而恭喜寡人?你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装扮一新,屡屡自请为寡人侍寝?你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信誓旦旦地说,秦国方是她的根基,寡人才是她的依靠?你眼前的这个女人,几个时辰前,还亲手捧着jīng心为寡人fèng制的衣裳,要来为寡人献舞?”
他转向芈月,用恨不得生吃了芈月的口气说道:“芈月,你好,你好得很!你为寡人宫妃,竟然想着要跟男人逃离秦国。你真以为,寡人会稀罕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所生之子?穆监,宫妃与人有私,该当何罪?”
穆监早已被嬴驷滔天的怒气吓得脸色发白,立时回道:“回大王,宫妃与人有私,按律,当赐死。”
“不”芈月马上跪了下来,大声哭喊道,“大王,你是知道芈月与子歇早有旧qíng的,芈月腹中还有了大王的孩子。芈月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并没有真地想离开王宫啊!”
这话太过伤人,huáng歇闻言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嬴驷冷笑一声,说:“既然你不想离开王宫,寡人就成全你。穆监,将芈月带回王宫,赏她一条白绫。这也算是全了她,一番心意。”
芈月被宫人拖起,大声喊叫着:“大王,大王,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是喜爱过芈月的,芈月对大王也是一片真心啊。求大王原谅芈月这一次,求大王原谅芈月这一次……”
却在此时,一枚暗箭以极快的速度想着嬴驷飞来,而嬴驷因为刚才走得太快,侍卫们又有心避让宫闱秘事未曾跟上前来,嬴驷又正被芈月的叫喊声转移了注意,眼看就要中箭,晏希音一侧身,用自己挡住了那只箭头冒着冷光的箭矢,应声倒地。
嬴驷这才发现有人刺杀,侍卫们也冲上前来,他连忙抱起晏希音,却见她口中流出黑色血液,箭头竟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