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雪卿想想道:“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有人能慢慢演奏一次,我用自己的方法记录下来,再跟着练就行了。只是这一首曲子,可能有的地方得反反复复演奏我才能记得下来,现在其余的乐师在忙着练自己的谱子,怕是没有这个时间……”
“可若是你大多时间用来记谱,还能练得出来么?”
牛雪卿又想想道:“嗯……虽然累了些,但是少睡些,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仁宗遂点点头:“那便无妨,朕可以chuī给你,你将谱子记下便是。”
啊?
牛雪卿一愣。
想到之前在赶回开封的路上,自己买笛子,仁宗好像说的是“你也会chuī笛子”,那大概,他也是会chuī的吧。只是,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劳动圣上,她还真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也不是很想和仁宗过多相处。
“如何?”
虽然牛雪卿不愿,但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资格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仁宗白日事忙,记谱子的事qíng,需得放在夜里了。说是夜里,其实也就是天刚黑不久。
连着几个晚上,牛雪卿和仁宗都在忙活这件事。一晚上就能记一小点,白日里练,晚上再往后记。长长的一篇曲子,不知要记多久。
这日,展昭进宫当值,御书房外,一位宫妃正在里面。
这本平常,展昭也无甚兴趣。但他耳力极好,即使不刻意去听,也是听得见里面说些什么的,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只是这次偶然听到的词,让展昭稍稍关注了一下。
“圣上,您同那牛乐师夜夜笙歌,成何体统?”
牛乐师?展昭大约猜到是牛雪卿了。只是……夜夜笙歌是怎么回事?
“那并非夜夜笙歌!”听得出来,仁宗有些不悦,“朕不过是在帮牛乐师读谱子。”
“她一个乐师,莫非连谱子都不会读么?”
“……朕无须与你解释这么多。”
“即便如此,您也该避嫌啊。即便不是为了您自己,也该为了牛乐师的清白着想。若是传出去,让她一个年轻姑娘家日后如何出嫁?”
“她若是无人可嫁,还有朕呢,无须你cao心。”仁宗十分不悦,将那宫妃赶了出去。
屋外的展昭却是懵着,什么是“她若是无人可嫁,还有朕呢”?虽然也能理解成若是无人可嫁,仁宗也能帮她找一位如意郎君,可听仁宗的语气,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是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吗?还是在成都的时候,他们二人独处时,发生了什么?展昭有些迷茫,分明入宫之前,牛雪卿还同平时一样,看自己的时候,是那种让自己觉得暖暖的眼神。
展昭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有些别扭,又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牛雪卿喜欢谁,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或许这种感觉……是遗憾吧?
回府的时候,展昭还是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消散不去。
若说是遗憾,自己也不是这么耿耿于怀的人,怎么会遗憾这么久?
展昭一时不知如何开解,gān脆去找小动物。当然,这开封府里最可爱的小动物,也就是爰爰了。
展昭到院子里的时候,公孙舞正在逗爰爰。她将食物拿在稍高一点的地方,爰爰去够,便将白嫩嫩的爪子搭在公孙舞手中了。
“展大哥。”看到展昭,公孙舞放下爰爰的爪子同他打招呼。
展昭笑着点点头。
“展大哥有事么?”公孙舞问。
展昭还一时找不到一个自己来的说得出口的理由,只好尴尬道:“我来看看爰爰。”
公孙舞虽然也觉得展昭说出这样的话的确奇怪,但也不大想追究,于是将爰爰抱到他腿上。
大概是宠物随主人,爰爰也很喜欢展昭,甚至会允许展昭翻身,露出肚皮来。
不过,公孙舞在旁边,展昭有什么话也没法跟爰爰说。看着展昭yù言又止的样子,公孙舞忍不住道:“展大哥有什么心事吗?”
公孙舞也不知道展昭真正的倾诉对象是爰爰,不然她绝不会多问,而是会避嫌的。
“……没有。”
分明是有心事,但展昭不说,公孙舞也不好问,只能同他聊聊天,排解排解。
“……”公孙舞一时不知该聊些什么,要不聊牛雪卿吧,“展大哥到宫中当值,可见到阿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