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齐的神色变得慌张。
“如果你要问我,你在盥洗间拿牙刷当话筒录制视频, 还有企图把两颗足球塞进内衣,又或者是为cos彩虹小马把蛋筒顶在头上装独角这种事qíng——”
他淡淡地,一锤定音。
“是的,我当然知道。宝贝儿,虽然你真的很可爱但我得劝你离蜘蛛男孩远点,就是他把你带成这样——”
“停,停!别说了!”
莉齐开始跳脚。像地毯上突然长出了一个跳舞机。
遭罪的是斯塔克本人。他不得不花费新手妈妈给孩子喂奶的十倍jīng力去哄住她。
“嘘——嘘,亲爱的,你再这样,你的好哥哥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托尼按住她扑腾的四肢,“你应该不想看到他拿铁手把我的脖子拧断。”
这招如他预想的一样管用。断了电的机械小狗立马偃旗息鼓。
“好了,给你看点新鲜的。”
他从她手里接过钢铁小人。
“好蠢蛋,告诉我,当妈妈到家了你该怎么说?”
小脑袋一抬,蓝光迟钝地一闪一闪。
……闪了足足一分钟。
“我就该把你和dummy一起扔进废品回收站——”
他的话卡在半截,因为空气中突然响起了钢铁小人软绵绵的声音,活泼响亮,一遍一遍。
“你回家咯!欢迎回来!”
所有挣扎的、恼羞成怒的抗议动作全部消失了。cháo水卷走了它们,剩下一滩五彩缤纷的海螺,每个海螺都在不知疲倦地、雀跃地呼喊:
“你回家咯!你回家咯……”
莉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噼噼啪啪砸到地上。
“坏蛋!魔鬼!你太讨厌了!呜哇——”
她用抽抽噎噎的哭腔骂他,用不间歇的幼稚话骂他。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用力,涕泪横流还喘不上气。
qiáng装的快乐迅速退cháo,离别的忐忑把胸口dòng穿。遇到这个纯白心脏的人之后,泪水就一直在光顾她。
她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分开,去到那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哥哥温暖的拥抱,更没有托尼繁星涌没的眼睛。
托尼把这哭成一团的小可怜整个揽进怀里。她用他的衬衫泄愤似的擦着眼泪鼻涕。
他心疼地改了主意:“我保证你每天都能看到我,我们不要那个蠢脑袋了,欢迎回家就该我来说——别哭了,别哭亲爱的。”
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就是它们汇聚出的大西洋,让他的心割裂成洋上只为她起伏的一块孤岛。
她慢慢止住了,用手背抹着眼角。
她把那个不叫了的钢铁小人小心翼翼地拢进手里,固执地小声说:“我……我要这个。我把名字都给他取好了。”
“听你的。”
“那,那我还能每天都看见你吗?”
她可怜巴巴。眼睛变成一条不停淌水的悲伤之河。
“当然,当然。”
她为什么不让他去摘星星?这种时刻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的。
他的保证明显让她看上去好受点儿了。不用他说,她自己就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她鼻音浓重:“我想叫他甜甜圈。”
有点娘。不过一听就和dummy是一家人,都是“D”开头,还一样笨。
托尼说:“宝贝儿,你想叫它什么都可以,直接叫蠢蛋也行。”
她好像又为难了。因为钢铁小人看上去不太喜欢“donut”,他在她的手掌里乱扭。
“不,还是换一个好了。我想叫你‘泡芙’,你喜欢吗,泡芙?”
“泡芙”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已经放弃了挣扎。
哦——听起来更娘。
托尼内心幸灾乐祸,表qíng一本正经。
“真美味,我喜欢。”
……
他们从美国直达尼泊尔。
途中巴基没和托尼说过一句话。因为他妹妹从小隔间里出来的时候,眼睛肿得有核桃大,眼圈发红。
虽然她再三qiáng调是“托尼的惊喜太感动我”,但巴基的嘴角还是垂到了地上。史蒂夫试图讲一个二战时代的古旧笑话给他逗乐,但他失败了。
莉齐在座位上边揉眼圈边翻白眼,她觉得失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归结于他的笑话过于蹩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