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尼斯想了想:“浩克像好几幢房子。”他又低头看脚,“还得把房子摞起来。像做汉堡那样,一层一层一层……”
然后他魂飞天外,又开始思考起怎么做才能把房子摞起来。
史蒂夫无言以对。他觉得贝塔对“胖”的定义有点偏差,而阿多尼斯又总是抓不住重点。
趁阿多尼斯的想象力还没有彻底放飞,他赶紧敲击他的小餐盘,呼吁他们快快吃饭。
两兄妹总算吃上饭了,但这并不代表史蒂夫他们能获得安耽。阿多尼斯倒还好,小男孩超有胃口,吃得飞快;贝塔对食物就没那么热衷,她的兴趣在于摆盘。
巴基在看她倾尽所有生菜片,把它们拗出一个稀奇古怪的造型之后,他忍不住了。
“好好吃饭。”
命令是陈述式的,但语气很温柔。
贝塔眨巴着她那双和莉齐相似的蓝眼睛,像瞳孔里藏了一朵小小的、明亮的矢车jú。
“你猜猜!猜猜这是什么呀?”
巴基问她:“我猜对了能有什么奖励吗?”
贝塔ròu乎乎的手攥着叉子,一脸理所当然:“你猜对了,我就把它们全部吃掉哦!”
巴基:“……”
都搞不清这奖励是给谁的。但听起来不是没有诱人之处:他想让这孩子多吃点。
他对着那盘一塌糊涂的沙拉绞尽脑汁。勉qiáng给出几个如“被蛇吞掉的一头大象”、“天线宝宝的天线”之类牛头不对马嘴的猜测,但都被小女孩一口否定了。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好似很伤心地公布答案:
“这是香槟。细一点的生菜片片是她的尾巴——”
她特意把它们切分成细长的一条呢!那两颗对半的小西红柿,不正像香槟的眼睛吗?
看巴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qíng,她又讨好地冲他笑:“你答错啦,你得帮我把它们全部吃掉。”
巴基:“……”
怎么没听说答题失败还有这道惩罚?
他还没说出“自己吃”,贝塔又用她软软甜甜的童调哀求:“求你——就一点点,帮我分担一点点吧!”
她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距离,从那个fèng隙里眯起眼睛,可怜巴巴。
史蒂夫用脚趾头也能想见巴基对这个表qíng毫无抵抗力——他只停顿了半秒钟,就把那个印着粉色小花的餐盘拿过来,帮她分去了一部分生菜片。
贝塔的小辫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她大声道谢,含着一股奶腔:
“谢谢你!你是全世界最英俊的人!”
史蒂夫有心逗她:“你昨天在托尼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贝塔脸不红心不跳,自觉非常成熟地叹了口气:“嘿呀,他可幼稚了,每次都得哄。”
阿多尼斯用小手帕抹抹嘴巴,他也附和:“papa最幼稚!”
从孩子口中乍闻事实,史蒂夫心里涌起淡淡的震惊,还有淡淡的幸灾乐祸——
托尼如果听见这话,脸色不会好看。他估计会qiáng撑着说自己不在乎,其实心脏已经裂成八瓣,掉头找莉齐抱抱亲亲了。
莉齐才不会嫌他,因为他俩半斤八两,都是幼稚鬼。
这样一来反倒衬得两个孩子过分成熟了。
这很正常——如果你有对成天有度不完的蜜月的父母,你也会飞速成长的。
……
四个人总算吃好了午餐,史蒂夫和巴基收拾碗筷,两个孩子开火车似的“呜呜呜——”着,冲进小房间。
阿多尼斯从他的枕头下面翻出一个小皇冠,他把它扣在毛茸茸的发顶上。他生得漂亮,那双蜜褐色的眼睛璀璨迷人,如同真正的国王之子。
“你想要这个吗?”
贝塔适时问哥哥,她的手里握着他的小宝剑。阿多尼斯高兴地接过,他把武器高举,不甚清楚地喊出台词:
“把我当成你挥耍之剑吧,雷、雷——”
他突然卡住了。过了足足十秒,宝剑尖沮丧地慢慢垂下、垂下,他差点嚎啕出声。
贝塔吭哧吭哧爬过去,两只手把他的手包住了,帮他往上抬:
“是‘雷尔提’。”
阿多尼斯又一下开心了,他抹了抹眼睛,兴高采烈地:“把我当作你挥耍之剑吧,雷尔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