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夜回过神gān咳一声:“现在接近不了…”他提高声音喊道:“飞蓬,接泊云露!”泊云露于各界疗伤圣药中排名前几,虽然对实力qiáng者帮助一般,也总比不用好吧?
冥主挥手丢出一道霞光,在暗色的天空下仿若一道白虹,但出乎意料的是天罚之眼陡she紫光,白虹顷刻破碎。与此同时,飞蓬重伤坠落,只听见“嘭”的一声,身影坠地、烟尘四起,众人大惊失色匆匆上前。
“咳咳咳!”飞蓬轻叹一声艰难起身,紧握剑柄的手有些无力的松开:“到极限了呢。”照胆化出人形单膝跪在他身旁,其像是对弟弟一般摸摸他的头:“别哭了,照胆…”又回眸对诸人一笑:“你们也是呢,相见有缘,相离是分,生死轮转,不外如是。”
冥主深吸一口气:“别打禅语了。”他近乎于灌的把一玉瓶灵液喂给了飞蓬:“能撑多久撑多久,说不定…”说到这里,又颤抖着收回手,还是没说出什么众所皆知仅是安慰之言。
“没什么,黯夜。”飞蓬低低一笑,突然抬手一道灵光笼罩了焦急的原随云:“其实我一直想这么做,然而你始终那么淡定,弄得我都不好出手了,可如今已是诀别之时,你要是连吾真容都没见过,大概会觉得惋惜的,随云师兄。”那声师兄在身份bào露后带起明显的戏谑,又夹杂叹息。
同时,又有一块玉佩落在玉罗刹手中:“父亲,修魔功法中的jīng品,是我根据你的体质,让照胆用灵力输入进去的,哪怕我死了,也不会消失,当然,其他几位前辈还有兄长甚至我其他朋友的体质适合什么功法,里面也都有,一早便准备好了。”飞蓬慨叹一声:“要不是突然出事,我都不知道要找个什么理由好拿出来,现在这样,似乎也不错…”
“一点都不好!”诸人不约而同的吼了出来,音调大的几乎盖过雷光,重见光明的原随云顾不上欣喜,跟着补充了一句,语气压抑伤感:“你长得真的不愧神族之名,只是这样子也太láng狈了,好歹找个机会让我再瞧瞧你全盛时期是什么样子啊。”
飞蓬闷闷一笑:“问黯夜或者问照胆吧。”喝下疗伤圣药的他起身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历经天罚,反倒是有所感悟。”他笑如清风朗月、温润而泽:“qíng关何解,不过是我经历过、我付出过、我得到过,既一切出于本心,那有何值得挂怀?颠沛流离也好,花好月圆也罢,皆为吾之选择,此生足矣。”飞蓬凝视冥主,一语双关:“黯夜,保重。”
随其话语,飞蓬周身闪烁灵动的蓝光,气势一点点变qiáng,却宛若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飘渺而不稳,显然是心境突破而力量不够,飞蓬没等若有所思的黯夜想明白,就淡淡一笑:“三皇境界,原来便是这种感觉吗?难怪三皇之下俱是蝼蚁了,只是,天生和非天生,差别还是挺大的。”
飞蓬的目光一一掠过在场众人,眸中含有显而易见的温度:“众位……”正打算说句‘保重’,飞蓬话语陡然顿住、抬头直视对面虚空,冥主黯夜紧随其后:“敢问是哪位祖神莅临?”
众人又喜又忧,喜的是这有可能是转机,忧的是飞蓬和冥主都言‘祖神之下俱蝼蚁’,对方不一定会出手相救,而转瞬之间,一道白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背后跟着一个女子,她身着鹅huáng长裙,神态似是平缓,但眼神暗藏焦急,与现场诸人相仿。
男子的神qíng平和淡然,一派不染尘埃之状:“临阵突破,倒是挺出乎意料,飞蓬。”又随意的瞥了黯夜一眼,他淡漠说道:“私自行事至此,你也不怕事后与其反目?”
冥主神qíng稍稍一变,飞蓬浅浅一笑:“飞蓬见过天帝、见过帝女。”简单的问候,却已再无昔时的自称,女子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又在男子视线余光一扫后没有开口。
“是天帝,不是陛下?”伏羲意味深长的问道。
飞蓬面不改色,反哑然失笑:“天帝明鉴。”
“事到如今,你还是选择拒绝朕,哪怕会死于天罚,这又是何必呢?”伏羲摇了摇头:“你明明是朕暗定的下一任天帝,连与魔尊日久生qíng,朕都没多管,不是吗?”
闻言,众人倏然抬头、气氛不自觉骚乱起来,冥主黯夜更是不可置信的直视飞蓬,却见其笑意淡定:“是,飞蓬多谢天帝看重,只是,我并不打算改变主意。”他扫了一眼天罚之眼,又是一笑:“否则,我又何苦自坠轮回洗去神族气息,终被天罚迫至如今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