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步上前,走廊上没有灰尘更没有声音,gān净的像有人一直在悉心打扫,转过拐弯处,还有枯萎的树和腐败的地板,接着就是印入眼帘的一具白骨。
也不能算白骨,只是ròu体几乎所剩无几,徒留一张jīng致面孔,包裹着身体的衣服空dàngdàng的,画皮一样诡异的美感。
白的透明的指骨捧着一个茶杯,里面是空的,没有茶。
但他一举一动仿佛还是在安静的小院子,普普通通的在一个午后喝了一杯茶一样。
她呆在原地没有动,对方却感应到了什么,随即转过头,一轮红色的新月坐落在眼里,里面明明平静无波,唇边却有了笑容,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发出声音,指了指喉咙上的骨刺,无声的笑了。
她想,一定又是在“哈哈哈。”
其实自己也不太擅长和人jiāo流,而且这个qíng况,说多说少都是错,考虑很久才说出一句,随即弯下腰深深的鞠躬。
她无法形容现在自己的心qíng,要是随意丢弃的东西,原来是活生生的并且因为自己才变成这幅模样,这份负罪感庞大到让人难以置信。
“抱歉,我来迟了,请您允许我为您治疗。”
那个人听到后却无动于衷,反而拿起她的手,用骨头戳在掌心,写写画画,看了很久才发现他是在写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三日月宗近。嘛,身为天下五剑的其中一把,被说是最美的呢……】
“三日月……”
【小姑娘给我一杯茶可好?】
她无奈的碰了碰茶杯,茶杯瞬间满上了一杯茶,热气腾腾茶香四溢,被这个味道所吸引,本丸深处渐渐开始有了别的骚动。
起初出现的是只脏兮兮的小老虎,走到她身边低头嗅了嗅裤脚。
“啊……小虎不可以哦!”奶白色头发的小正太按捺不住的小跑过来,轻轻的把小老虎抱在怀里,见到她却惊慌失措感觉快要哭出来了。
“你别哭啊……”她手忙脚乱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小脑袋,被躲开了,暗红色的眼里有着防备和不信任。
她蹲下身子,看着在暗处躲藏着的一双双红色的眼睛,安静平和的说。
“即使你们不原谅我,不当我是主上也没问题的,我只是……只是想把你们治好。”
黑暗里有个声音说着。
“治好以后呢?再没有包袱的离开?”
“……”
“用赎罪的心态,我们可是不会接受的。”
她垂下眼帘,的确,她从未想过要真正负起什么责任,只是原则上知道这事因自己而起,所以之后遭遇什么样冷嘲热讽的对待都没关系,只要治好他们,自己就可以回家了吧。
这些都是真正的生命啊,若是被那么多人期待着被希望着,你要负责起那么多人的人生,他们都只听命于你,而你随便一个命令,就可以给予他们死亡或救赎,这是多么沉重的包袱。
就因为知道他们是活着的,她更不敢负责起来了。
自私又凉薄。
但现在刀悬在头上,不得不低头啊。
她几乎已经看到小狐丸的刀在她背后架着,眼神冰冷到极致,在他眼里,这个不负责任的主人大概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就算明知道弑主有什么后果,依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陪我们下地狱吧。】
她自嘲的笑了笑,若是不拿十足十的真心对待,人家凭什么接受你呢。
她站起身,眼神柔和了下来。
“我不会轻易给予做不到的承诺,但是我会努力负起这个本丸的责任的,不需要你们马上就信我。”
感觉抵在背后的刀慢慢撤回,她主动踏出一步,轻轻摸了五虎退的头,微笑着拍了拍手。
“那么现在开始,我来为你们手入。”
等到给大部分刀手入完毕后,她才发现,三日月宗近不见了,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礼貌又温和,但是每个举动都透着无声拒绝,而且他是暗堕最严重的那个。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其他刀最多是各个部位开始长出骨刺,眼睛变红而已,就连初始刀加州清光,也只是手变成白骨……
突然猛的醒悟,好像是来本丸的时间越长,暗堕qíng况越严重,因为是日服的关系。
最开始来到这里的,其实并不是近侍刀,而是从你注册那一刻起,就静静躺在邮箱等你唤醒的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