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态度一直不错，沈柏舟也不好太不给人家面子。
想了想，他笑道：“既然如此，不如阁下给我道个歉，舒舒服服的把我送回去？”
准提立刻道：“那不行。不过你如果愿意告诉我神shòu的聚集地，我倒是很感激。”
沈柏舟：“……你是天道的人？”
准提道：“如果硬要说的话，算是吧。”
算是？这个词让沈柏舟饶有兴致的挑起眉。看来天道那边也不是铁板一块嘛。
“那……你这次来，是天道bī你的吗？”
“bī”这个字意味很深，隐隐已经有挑拨的意思在里面了。
准提笑了笑：“你不用这么挑拨，我虽然不奉承天道，但我也对他没什么恶感，并不像神shòu那边。”
沈柏舟才活了多少年，准提又活了多少年，即便是接触的人没有沈柏舟之前的心思复杂，但也养出了他的眼力，沈柏舟这点挑拨的心思自然被他发现了。
沈柏舟被他戳破了心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笑道：“任何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准提道：“你要和我商量什么？”
沈柏舟道：“唔，在说这个之前，我倒是很想知道，天道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准提道：“需要什么好处吗？”
沈柏舟道：“天下熙熙皆为利而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而去。不管是圣人还是神仙，趋利避害都是第一条件，若是没有好处，你也不必担着得罪神shòu的风险把我捉来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而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而去……”准提将沈柏舟说的这句话重复了几遍，摸着胡子连连点头，“说的实在好。”
沈柏舟：“……不是我说的。”没文化真的挺可怕……
准提道：“哦？那是什么人说的？”
沈柏舟：“你不认识，后面他说的时候你可能也不搭理。”
准提：“……”突然心虚怎么回事……
沈柏舟道：“所以天道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他没让话题跑远，硬是又拉了回来。
准提：“……”这人怎么还没忘了这事呢……
他道：“没给什么。”
沈柏舟皱眉，对他还要和自己打太极这事十分不慡。但紧接着准提又道：“没给什么，这就够了。”
沈柏舟闻言一愣，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他什么都没给，就是你想要的？”
准提道：“不错。”
“为什么？”
准提道：“如果让你们把天道给掀了，日后大家逍遥自在，我有什么好处吗？”
沈柏舟想说可以不受天道控制，但他想想，似乎天道也没让人家做什么不好的事。准提和接引毕竟不是神shòu这么倒霉的群体，日后全部成了别的神仙的禁脔。在系统搜到的资料里显示，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都是日后佛教中的高层，享万千信仰，受百世爱戴。
可以说，风光无限。
他们又不像是鸿钧，日后还要舍身合道，天道说什么做什么对他们才是最有利的。或许在神shòu的面前他们的举动显得冷漠了些，可谁也没有义务放弃自己的既得利益去帮助别人。
虽然接引和准提都是佛门中人，讲究普度众生，但佛门也讲究个三六九等，佛祖菩萨罗汉的，哪又能真正放下了名利心呢？
这古往今来真正放下了的，大约也只有盘古一人，而他也已化为了青山绿水，日月星辰。
沈柏舟原本心中还有几分对他们的看不起，认为他们不该冷眼旁观，而应该像女娲罗睺那样伸出援助之手，但现在看来，这不过是自己在慷他人之慨罢了。
即便没有帮忙，接引和准提也没有要被指摘的地方。大家立场不同，各行其是而已。
看着沈柏舟神色的变化，准提笑道：“看来道友是想通了。”
沈柏舟点点头：“不错，只有一点，我仍然觉得你们不如神shòu。”
准提闻言也并不生气，道：“道友请讲。”
沈柏舟道：“神shòu们行事光明磊落，即便有什么，那也是冲着天道去的。而你们，却yīn损到买通神shòu，绑架我这个毫无缚jī之力的脆弱人类。两相对比，孰高孰低还不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