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句。”执明放下花盆,紧握拳头,青筋都爆了出来。
“隔得生疼?”莫澜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执明一把抓起星铭剑,摸着那旋转jiāo错的纹路,心又活生生的被戳得鲜血淋漓……
执明握紧剑,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木屋,沉重的迈着每一步,漫长若走过这一生。
“王上,你去做什么呢?”莫澜拐着腿跟在后面。
他们下了石阶,执拔出剑cha入石门左侧锁眼,剑入至底,剑格与孔眼刚好吻合,执明转动剑柄,石门伴随着沙沙的石磨声音,缓缓往两侧开启,一股古朴的水墨气息迎面而来。
“哇,阿离太利害了,这也能想得出来,这想必是修花园时建的,怪不得那些时日把我支回郡候府去住了,还说是夜里修砌会吵到我入睡。”
莫澜先他一步进入石室,在隐约见光的石壁上把烛火点上,又把室内的那几盏也点上,火光顿时照亮室内的一切,石室不大,前后二十来此尺宽,室内陈设一览无遗,满墙挂着慕容离的画像,石室两侧分别摆着八个剑台,剑座上别放着八柄宝剑,正面石壁前置着至顶的架子,架上摆满各种金银器皿,珠宝首饰,架前放着一张案几,案几上、地上散落着大堆的画轴。
“八剑天下”莫澜兴奋的拿起把剑“王上你快过来看。”
“这是子煜的剑,不是传说中的八剑。”执明接过莫澜手中之剑,抽出一节,看着剑身上的缺口,这剑他不是留在他寝宫的暗阁里么,怎么在这里了?
“那且不是差了一剑了么?”
“差着阿离的灼影。”
“阿离可真厉害,这些都是留给王上的。”莫澜一件一件的抚摸过去。
“王上你过来看,阿离这副画怎么有水渍印,是王上泼的还是阿离泼的呢!好好一幅画怪可惜的。”莫澜站于一副画像前“这些阿离的画像都是王上临摹的呢,原来阿离都收着,还有这些瓶瓶罐罐,想必也是王上送的吧!这都是上品呢。呀!血玉簪也在这里。”莫澜打开一个jīng致的红木盒。
执明只呆呆的跟随着莫澜,笑也好,痛也罢,现在的任何qíng绪,他都承受不了。
“这些画轴怎么乱丢呢,这么乱也不收收。”莫澜抱了几件cha入旁边的画桶里“放不完呢,这么多,我看看这些画的是什么?”莫澜说着打开一个画轴“呀!王上是你呢!王上你知道吗!阿离临摹这副画时我还给他磨墨来着。”他把画递给执明,又拿了一卷打开来看“这副也是王上,看来这些都是。”
“哎呀!这卷是怎么了,好好的画像怎么就泼了墨水!多可惜。”
“走吧!”执明放下画,他不知该用什么心qíng再呆下去,也不愿莫澜在这一惊一乍的惊扰了这里的尘埃。
他知道,慕容离这一生能给他的全都在这里。
……
身着僧袍的大师备好一切,向执明示意“王上,可以受唁开吊了。”
执明穿着白色素衣,头绑一条白带,接过大师递给的三柱香,在烛火上点燃,晃了晃,火焰灭后升起三缕青烟,执明把香cha入灵台上的香坛里,拿过祭礼师傅递过的酒,浇于灵台前,又接过茶水浇于灵台前,尔后退至一旁伫立。
执宴进入挂着《离冢》的木屋,行三扣祭拜礼,接过大师递过的香cha入落地香鼎,然后祭酒扫茶,然后退出木屋。
这是他与执明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穿着相同的素衣,梳相同的发髻,都没佩王冠,简直难辩你我。
知道有这等人物的老臣自是知道是亲王执宴,不知道的小辈朝臣、侍卫与仆人像见了鬼似的惊讶至极,奈何在这庄严神圣的场合,不敢再多瞟一眼。
随后丞相与鲁将军也进来……
执明呆呆凝视青烟袅袅缭绕着灵牌,腾升的青烟撩动着红色纱幔,轻盈飘渺。
他就是要众大臣给阿离祭拜!不管生前与逝后,他们对阿离存有任何的想法,阿离就是他们的君,是这天下共主。
从破晓到日暮,那祭奠的哀乐从没停歇过,前来唁吊之人络绎不绝,穿梭在白绫飘飘的宫道里……
执明能给他的亦都全在这小小的离冢里。
……
夜已深,执明仍跽在案几前,几上放着从南宿带回的那副自己的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