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炎看着法相那痛心疾首的模样,忍不住理直气壮地辩解道,“法相,我被关在山dòng里这么多天,每天都只能睡在又冷又硬的石地上,现在好容易回来了,可还是没有卧chuáng,只有这个破蒲团,根本睡不着觉。还好我够机灵,想到可以睡在天书上,这才睡着了,还梦见了美景,一个好幽静的园子,飘飞着朵朵玉荷……”
法相闻言,激动万分地追问道,“恭喜师祖,这就是天书中的无上秘境啊,师祖可曾细细阅读背诵玉荷上的真言啊……啊?没有?什么?师祖遇见这千载难逢的机缘,竟然只是睡了一觉,栽进了池子里?”法相变得委顿不堪,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啊,再过七日,青云门和焚香谷的人便要如约前来了,师祖还没有开悟天书功法呢,唉,只好行此下策……”
秦无炎闻言,赶紧威胁xing地伸出手指,指点着法相警告道,“法相,你可别动歪念头,别想把我再扔到什么山dòng里!”法相被秦无炎一语道破心思,便慌慌张张地告退了。
经秦无炎这么一闹腾,他的居住环境还算有所改善,虽然还是蒲团,但换成了径长五六尺且蓄满柔软棉絮的硕大蒲团,如果秦无炎愿意稍微团起来一点的话,就可以把这大蒲团当做chuáng榻来睡了。法相还差人送来了木几竹椅和笔墨纸砚,看来他还是不死心,希望天缘能够再一次降临,秦无炎得以再次进入那个静园,记忆并抄录那玉荷所载的天书心法。
天音阁的规矩甚多,试了几次,都无法见到碧瑶,秦无炎便一心一意地琢磨眼前要紧之事。他惊喜地发现,野狗虽然看上去笨拙憨直,但若派去潜行打探消息,却甚是得力。他这些日来便细细吩咐野狗,派他前往狐岐山探听查看。这一日,野狗风尘仆仆地归来天音阁,神qíng极为惊恐地向秦无炎悄声说明了这些日打探来的qíng况,秦无炎听着听着,微微点头道,“果然如此,和我预料得一点不差。”野狗走后,他便凝神静思,边想边写,不一刻,案几边便写满了一小叠纸笺。
“师祖,这是不是你抄录的天书心法啊?”法相看见木几上那一叠写满字且画着图的纸笺,不由欣喜地问道。
秦无炎摇了摇头,叹道,“当然不是,你们天音阁的天书连字都没有,我是很难用得动了……我猜,你那师傅普泓还在闭关吧?”
“师祖,是咱们天音阁……”法相纠正完秦无炎后,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师尊还在闭关,唉,离青云门和焚香谷之约只剩三天了!”
“我猜,只要天音阁遭逢什么大事,你师傅普泓都在闭关吧?”
法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原来,师祖如此dòng悉前qíng……”
“dòng悉前qíng谈不上,只是dòng悉人心而已。法相,不扯闲话,既然你师傅普泓是完全指望不上,而这无字天书我又用不动,你便要依照我的吩咐……”边说,秦无炎边从木几上拿过来几张画着山水地貌且标注得密密麻麻的纸笺,向法相详细解说。
法相边听边摇手道,“师祖,不可啊,我们可不是旁门左……”他觑了一眼秦无炎的脸色,截住了话头,只是不住摇头。
秦无炎见法相不肯听命,便也不急不恼,手拈着一支láng毫笔放在唇边,用那洁白如玉的牙尖轻轻咬着那竹管笔杆顶端的细红绳,若有所思地凝望着虚空,目光清远。
半晌,法相斗胆轻声问道,“师祖可是想出其他稍微正派……稍微正大光明些的对策了?”
秦无炎语气淡然地说道,“我是在想渡劫时要说的偈语呢,总说那四句,好单调啊……”
闻言,法相泪如雨下,拿起木几上那叠淡huáng纸笺,哽声道,“哪怕要下阿鼻地狱,法相也愿陪着师祖逆天而行!”
见法相慷慨激昂地同意并立即召集门人前往实施自己所定对策之后,秦无炎便将野狗召唤过来,命他前往狐岐山送信。野狗走后,一片静寂中,秦无炎看着手腕上那暗红色的伤痕,神qíng清冷地自语道,“青龙,你我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
☆、二十四、【大结局】
“师祖,你……你若非万不得已,可千万别运用这个心法啊……”法相哭得双眼红肿,怀里揣着一个圆盘形的东西,散发着微微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