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最是了解他,回想他与萧鹤轩同见过的女子中,便想到了探chūn姑娘,她与南安王妃一柔,一刚,正是相辅相成。
门口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是娇娇细细的声音道:“哥哥,筠儿来找你了。”
水溶与萧鹤轩相视一笑,面容如映阳光,俊秀中又带有儒雅。
但见萧挽筠人已碎步进来,还未站稳,扬起手里捏着的两个纸轴道:“哥哥,给你看样东西。”粉雕玉琢的面上一脸娇嫩之态。
进来方看到水溶也在,忙福一礼,绽开如花般的笑容道:“溶表哥,我今儿得了好东西,你们再也猜不到是什么。”
萧鹤轩笑道:“你还能有什么宝贝不成?”微俯下身,一脸笑容与妹妹说话。
萧挽筠身量还未长成,只及萧鹤轩腰际,扬脸眨眼道:“偏不告诉你。”自己拿了纸轴,来至水溶身前,翘脚给水溶看。
水溶只得做出认认真真的样子,接过来扫了一眼,见那张画上一俏女子立于落花之间,拈花微笑,虽只画出三分容颜,倒有七分神韵,意境竟是不错的,水溶但觉似乎面熟,却辨不出,身形气质有些熟悉。一看便知是萧挽筠所画。
水溶故意赞道:“画得不错,筠妹妹大有长进了,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萧挽筠一笑收起,又拿起另一张来,递给水溶道:“看这张怎么样?”
水溶展目来看,却是一憨态可掬的少女摔倒在地,气、羞、恼相杂的模样,竟是活生生眼前小表妹,忍俊不禁道:“这张好,你真的大有长进了。”其实他一眼即看出非她所画,画此像之人并不用那些画法技巧,只是张扬自然,却活灵活现。
萧挽筠白他一眼,一把夺过来道:“表哥笑话人家,明明知道这张不是我画的了,偏要胡说,这是贾府的林姐姐画的,那张是我画的她,她就回敬我一张。”
水溶心中一动,难道真的贾府女子来过?如此说来车上那女子不就是林姑娘,宝玉的红颜知己。林姑娘果真是稀世俊美,绝世容颜,怪不得贾宝玉心念相牵,痴痴念念,林姑娘又是个有灵魂的女子,贵在能与宝玉相知相惜,以心相待,真是可钦可敬。
想及此,水溶便坦然一笑,把心思放开。
萧挽筠见他沉思,笑道:“贾家的几个姐姐才不一般呢,全都能写能画的,等我和她们结jiāo久了,有机会让她与你们两个比试比试,到时你们就知道我所言非虚,有女子能压下你们去,看你们还狂不狂。”
水溶与她的小手轻轻一击道:“好,我要见识见识你那些有才的姐姐们。”
水溶与萧鹤轩相视一笑,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却说黛玉姐妹驱车回到贾府,先来见过贾母,姐妹们与贾母道过平安,方坐下说话。
黛玉因出去一天,便有些疲累,倚在贾母身边,默不作声。
彼时宝钗母女在座,那薛宝钗因着自己悔嫁之事,弄得黛玉、探chūn与王夫人反目,王夫人因而不得不还了林氏财物,现在连大观园都归了林黛玉,心中不免暗叹世事无常。如今府里谁不知道南安王少王爷退亲之事,与前面事qíng一合,真是令她真有些无地自容。
因而在自己家里躲了两天,听薛姨妈翻来覆去念叨一天,自思不能就这样躲下去,而且妈妈说的有道理,唯今之计,只有嫁宝玉才是上策。因而才随薛姨妈掩去尴尬,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从从容容进府来。
薛姨妈笑道:“你们小姐妹出去一整天,玩得如何?”
姐妹们没有搭言,贾母笑道:“看她们脸色就知道了,你看看她们一个个容光焕发的,必要玩得尽兴。”
湘云面上笑容浮现,人显靓丽,笑道:“当然开心着呢。南安王太妃和和气气的,南安王妃也和善的,大家玩在一处,正有许多乐子呢。”
探chūn粉腮红润,扬眉接道:“还看了一出热闹的皮影戏。”
湘云便眉飞色舞地讲起来,举两手如牵着细绳。
贾母歪在chuáng上,看着湘云道:“这回云丫头可是开心了,终于出去热热闹闹一回。”
湘云方呵呵一笑,见贾母瞪眼于她,忙掩口藏了笑容。
薛姨妈一脸慈祥,嗔道:“府里这么大,还把姑娘们拘住了,要出去散散心,看来我是拘住你们姐姐了,真该让她也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