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也开始喜欢林黛玉,林黛玉轻颦浅笑,喜怒由心在面,矜持自重,尊重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怎能让人不打心里喜欢她呢?
因而她随后出来,向梅园而来,走了不远,正看到水棠唤回了贾府三人,印jú拎了箱子正与宝钗jiāo待什么。她立于不远处,只听印jú道:“公主请你们将原物带回,她不受你们的东西。”便说与宝钗黛玉jiāo待的原话。
水棠伸出手掌,掌上是那只断开两半的玉梳子,一半jiāo与王夫人,一半jiāo与宝钗道:“这是我们姑娘的意思,你们回去自己想吧。从此是我们姑娘与你们是陌路人,再莫烦到我们姑娘。”
那薛姨妈原本在数落莺儿,莺儿方才一直在叹气,薛姨妈唤她她也不应,薛姨妈便唠叨个不住,莺儿委屈地听着。
王夫人冷着脸不语,宝钗也想着心事,却听到水棠唤三人回转,薛姨妈露了喜色,只道还有好事在后头,忙停车下车走回。
如今听水棠如此说,薛姨妈不由心生绝望,送友梳子,本为绝jiāo,她如何不知,她的蟠儿再没有指望,薛姨妈咬牙声色俱厉道:“她就如此绝qíng,忘恩负义!”
王夫人正觉得心灰,林黛玉宁愿帮了薛家,也不顾贾家,此时听如此说,心上才好受一些。
印jú冷冷道:“你与我们姑娘有没有恩qíng,你自己想去。我们姑娘对你们贾府、薛家已是仁至义尽,再不知好歹,我可要不客气了。”
断了薛姨妈的痴念,薛姨妈再无路可走,难道儿子薛蟠再无出头之日,薛家只此一子,她后半身又靠何人呢?薛姨妈歇斯底里道:“我不信,我要当面问问她去。”
水沁见了,扶了使女的手缓缓走近道:“你们三位是自己走呢,还是我要侍卫来请你们走?”
宝钗冷静自持,镇静自若,见郡主出面,王府摆明了态度不想出手相助,眼前形势,多说无益,忙扶了薛姨妈,道:“妈妈,我们走吧。”
薛姨妈挣着不走,水沁淡然道:“你别犯糊涂,这里可不是贾府,是北静王府,你要问的那个人也不是寻常女子,是当今皇上的御妹、公主殿下,你们还如她在贾府里那般待她不成?她虽心善心软,可也不是由你们任意算计,自作几出戏就能骗得了的。她若不想见你们,动了真气,我也劝不得,如若让我弟弟少王爷知道了,发起怒来,可不只是撵你们出去这般轻松。”
王夫人与宝钗脸色顿失了血色,薛姨妈有些失了理智,被宝钗qiáng拽回来,王夫人俯身一礼道:“郡主莫动气,我们这就回府,再不来打扰公主。”
水沁璨然一笑道:“那就好,你们还是要稍等一等,我且回去看看公主有没有发脾气,若她稍有不豫之色,还要让你们回来向她陪罪的。你们以为王府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公主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
王夫人、宝钗、薛姨妈不由暗悔行为鲁莽,还把黛玉当作是那个柔弱无依,可任由她们拿捏的孤弱女孩,竟大错特错了。王夫人与薛姨妈不由心中忐忑,独宝钗并不心急,她算准黛玉非心胸狭窄之人,原生就一颗宽容的人,既已表明了绝qíng断义,只要她们知趣,不会再与她们为难。
只是宝钗出门已久,原qiáng忍了胃中不适,经此一段时间后,便又发作起来,突如其来的恶心冲到喉咙,她忙以帕子掩口,却一张口,全吐在帕子上。不由面上大窘,忙与水沁告罪。
水沁jiāo待完正转身要走,看到宝钗如此模样,不由心生悲悯,她如今也是有孕在身,体会得到宝钗的感受,只可恨贾薛氏太无qíng,悲悯了她就是对黛玉的残忍。叹息一声,慢转身向梅园走去。
而印jú方想起手中的药材,塞到宝钗手里道:“我们姑娘看你面色不好,吩咐jiāo给你的,这几味药可是世面难寻的。”
宝钗直起身,竟然眼中一热,生生咽下,接过药来。这么多日子来,除了婆婆沉着脸问候过,也只有林妹妹这样体贴过她的需要。
那贾府贵重的药材早已买不起了。
梅园中水沁见黛玉言笑如常,水沁放下心来。
黛玉扶水沁坐下,水沁笑道:“我们也就不讲究那些虚礼,显得生分。你呀,在我眼里和宛妹一样脆弱,让人心疼。再说你可是在我溶弟弟心尖上,你若有了委屈、烦恼,他必要心痛,到时我就得cao心、顾着你们两个人了,还不如我现在对你多用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