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与止桥宛出了京城,看到城外灾民,心中生出悲悯,又在庵中救治生病之人,得知道疑似皇上和水溶的人的下落。一路找来,果然先找到了卫若兰,止桥宛与卫若兰先回王府。
黛玉一行人进入了峡谷之内,沿积雪铺就的冰晶路艰难走到峡谷深处,一路响过咔嚓咔嚓踏冰晶的声音,终于看到了雪地上昏死过去的二人。
黛玉的那只鹦鹉似知道女主人的心意,飞到前面绕着那身影盘旋,扑下去,衔来了一物。黛玉接在手里,细看,正是一枚玉佩,玉佩上龙飞祥云,水溶的那只曾送予她,而这一应是皇上的。
黛玉蹒跚着,西宁少王爷本在黛玉身前,此时回身来看,忠顺少王爷几个起落跃到黛玉身前,二人伸手来擎黛玉yù倒的身子。黛玉摇摇头,挺身站稳,由紫鹃扶着一步步来至近前。
见正是皇上与水溶双目紧闭昏倒在雪地上,白衣上俱是血迹,而水溶的面色发青,显然已经中毒。
原来君臣二人落下时,被崖壁上伸出的树枝相拦,减了下落的趋势,地上又是糙与积雪,因而二人并没有太大的骨伤。太阳的柔光照在二人身上,人还未完全冻僵。
黛玉缓缓俯下柳身,伸出玉手颤抖的抚着那个一直把她护在心上的翩翩公子水溶原本如冷玉的面容,那双深qíng会说话的龙目如今紧闭,曾握着她柔软的手的温热大手如今冰冷,水溶胸前一片红色,如今也是这般柔弱无助。
再看皇上,英俊的面上失了血色,已没有了曾唤她小玉儿的笑容,也是血染白袍,那双曾把她抱在怀里的大手也是冰凉凉的。
黛玉心如刀割,不由泪眼朦胧,从师父留与她的锦囊中拈出两粒护心丹,送入二人口中。
一旁忠顺王少王爷看她面上掩藏不住的悲伤,是她的真qíng流露,已然对她的qíng意了然于心,这女子非寻常女子可比,心中有qíng义,她与水溶的深qíng是化不开的。而不是俗世女子那种坚守贞洁是为妇训所约束而非为真qíng,水溶何其有幸得妻如此!
她的心比她的容颜要美上十分。
跟来的御医跌跌撞撞走来,见二人qíng形都摇头道:“林公子,少王爷,我等无能,恐怕只有行踪不定的云逸道长治得。”
黛玉回首瞥一眼几位御医,只命轩洛与临英近前来,用锦被裹紧二人,由武功高qiáng的侍卫抬着迅速向前奔出谷去。
西宁少王爷也派一名兵卒原路折回,与南安少王爷送信。
峡谷不能回头,只能往前走,又走了好长一段,才出了峡谷,转到山的另一侧,正是一处村庄。
他二人qíng形危急,不能担搁,黛玉有心先在此地为二人救治,将心中主意说与西宁少王爷与忠顺少王爷,二人只觉有理,西宁少王爷带兵起步到村里借一处房舍。
不久西宁少王爷与一布衣中年男子,显然是地方里正模样的人走来。西宁少王爷道:“林公子,这位里正讲道村里有处庄园,久无人住,只有一对老夫妻在此守着。可借来一用,只是二人从不与人jiāo往,要进行jiāo涉。别的院落都不方便。”
黛玉点头道:“我去求他们。”
那人上了一位兵卒的马,在前在带路,黛玉的车子随后急行,一路到了一处山庄门外。黛玉步下车来,见眼前有一个秀气的山庄依山而建,庄门匾上绿底白字,四个梅花篆字“如玉山庄”。四字入目,黛玉却觉一楞,匾上字迹笔力苍劲,竟如此熟悉,像是爹爹当年所写。她在爹爹的藏书中常见到爹爹做的批注,就是这等字体。
西宁少王爷上前轻叩朱漆大门门环,过了许久,听到一阵脚步声响,门吱呀一声半开,露出来一个老者笔直的身躯。西宁少王爷欠身说明来意,老者看一眼他身后一队兵卒,一声不吭,不等听完关上庄门。
黛玉见状,只得走上前来对着门扬声唤道:“老人家,我们有为难之处,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吴侬软语,浓浓的江南口音,透着温柔。
那门忽然拉开一个门fèng,老人露了头,用同样浓重的吴语道:“实不相瞒,我家老主人不在,小主人也不在,我做不了主,请公子、王爷原谅。”
脸上却不再是冰冷之色,看着眼前家乡人。
黛玉低声道:“老人家,我们只借住几日,不多打扰。我有两个亲人需得马上治疗,不然我会失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