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热,这声音如此亲切,是他,黛玉这才扬凤目回首来看,看到的正是那张自己日夜相思想见的师兄水溶的玉面,而水溶正俯首凝视于她,龙目炯炯,眼中有无尽qíng思。
一月相思难解,一月梦中相见,今日才得酬相思qíng债。
二人龙凤四目痴望,如此相近,直把对方看进心里,完全物我两忘,黛玉如雪如玉的两颊已是晕满红霞,伸玉手轻推开水溶,水溶却没有放开手,只容她身子轻离了寸余,另一手拿过黛玉葱绿色的细毛大氅,把黛玉围得严实,黛玉便穿上绣鞋。怀中人儿是自己日也思来夜也想,梦中也要相见,他怎么能放开手,他这一生都要这样揽着她,随她走到天涯海角。
她一身馨香,气息如兰,她的眼中有柔qíng似水,掩不住心中对他的思念,水溶的心已醉。
此时二位少王爷、轩洛与莫临也无声跃入,轩洛与莫临原是一等高手,就在紧邻的隔壁,一闻到迷香,早就闭了气,而没有昏迷,随即出房来守护黛玉。
众人进来,正看到少王爷水溶一手揽着公主黛玉,一手垂剑。
见几人进来,黛玉微低头,似嗔非嗔轻推水溶,水溶方移开目光,看向房中那几人。
轩洛看一眼紫鹃酣睡正香,面上一松。 临英已与偷入者打在一起,几番你来我往,那人落败,仓皇跳出窗口,临英追出,黑衣人却已不见踪影。
黛玉出声道:“不要追了,也没有丢失什么,以后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轩洛应声是,又道:“是不是将姑娘们都唤醒。”
黛玉摇头道:“不用了,让她们好好睡吧,你们也歇下吧。” 轩洛转身跃出去唤临英。
而那边忠顺少王爷进入屋内,先心惊公主黛玉竟与水溶以外的男子站得如此近而不拒,他一路看来,知黛玉原是极自重之人,冰清玉洁,不会有此举,莫不是水溶已到不成?再一看那人不是水溶是谁?方才与西宁少王爷在外遇到的众多疑惑便已解了。
忠顺少王爷看水溶一脸多qíng,暗叹此生与林姑娘无缘,转眼来看到黛玉,人已是定在那里。这些日子看惯了黛玉微huáng的面容,她一双眼睛晶亮有神,樱口朱唇。他原以为黛玉的美在心,而不是胜在貌,也曾为她几度失神生憾,今日才得见公主黛玉的真颜,她,眼前她,琼姿花貌人如幻,就是日间所见的那个女扮男装的林公子?她是这尘世中的女子吗?---所有的美好加于一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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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黛玉已在睡前摘下薄皮面具,此时黛玉面上虽已复回清冷,从容淡定,因芙蓉玉面曾含羞,不施粉黛,就如朝霞映雪,过腰的泼墨长发如莲似云,散在香肩,更显得她人轻柔飘逸,面上冰肌莹彻,星眸微嗔,腰若细柳纤细修长,下凡仙女也比不得她,真是人比画中娇。
忠顺少王爷见过形形色色的美女无数,因而他现在看女子,才不以貌取人,看的是内心。原本他被黛玉独立不阿的人格触动,为黛玉的气质如诗所动,也为黛玉的才华卓越所动。如今得见真容,才知道什么是绝世的姿容,什么是光彩照人,什么是动人心魂的诗人气质。
她是集诗魂与花魂于一身的真正美丽女子。
水溶见忠顺少王爷目不转睛地盯着黛玉看,不由面上不悦,面一冷道:“皇上有口谕于你二人。”
忠顺少王爷这才回过神来,与西宁少王爷忙跪地听旨。
水溶朗声道:“林姑娘为水溶未婚妻,你二人护送责任已了,即刻回京复命。”
二人谢恩起身,相视一笑,一向被他们戏称为圣人君子,对女子不多看一眼的水溶,为一女子发起脾气了。
原本他们想设计水溶,看看水溶是不是真的对所有女子坐怀不乱,如今看来可以免了。
原来他也有失态的时候,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也会心生妒意。
还是赶紧走人才是上策,不然岂不是要看水溶的冷脸子,弄不好要挨上他一剑。再说他二人要有多少别后qíng话要说,二人对视一点头,极默契地从窗口飞身跃出。
看来也不用调查那神秘人是谁了。
房里只剩下了他二人,印jú与水堂已将紫鹃送入了雪雁房中沉睡。
那印jú与水棠听说少王爷追黛玉到江南,不依不饶的跟了来。
水溶拥着黛玉到窗前,至此水溶还没有放开手,黛玉推他几次,水溶但笑不依,生怕一放开手,黛玉便又消失了一般。黛玉感念他一路风尘而来,怎能不体谅他心qíng,便任由水溶任xing似地揽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