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想到的唯一的办法。纵使只有一线希望,我也定会试上一试。若是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凤九并不后悔,她唯一觉得不妥的,就是让他知道。
怒意转变成无奈,东华长叹一声,“可是我会后悔。早知如此,哪怕是威胁,也该让折颜帮你忘qíng。”
“什么?”凤九眉头微蹙,想起了折颜屡次来找她谈话的事qíng,“怪不得,折颜有事没事就来问我要不要喝药。原来是你!”豆大的泪划过脸颊,她不可思议地质问:“这算什么?你要我忘了你?那你呢,满心苦涩地在太晨宫里呆到地老天荒吗?”
“至少那样,你才能回到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青丘帝姬。”东华温柔地用衣袖抹去她的泪痕。
“然后呢,你难不成,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别人?”凤九当下就觉得有气,可是更多的还是对他的心疼。
“那样,也好。”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对他而言,只要她能幸福就行。
好什么好?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得越来越急,“你名字那时不在三生石上,所以不会与人有姻缘,可同样的,那块石头上只浮现了我的名字,所以我也不会与别人有姻缘。你这样,岂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九儿。”东华无奈了,不想她会如此难过。
“哼,凭什么要我忘了你,我不要!不要!”凤九拍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我生气了!”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心疼他的委曲求全。
“是我考虑不周,九儿,别气。”东华从身后拥着她,语气低柔。
凤九难受地咬唇,转过身时依旧是泪流满面。她手握成拳,在他胸口捶了好几下,“笨蛋!傻瓜!”
“好好好,九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凤九破涕为笑,心中还是不满,“哼!”
东华拿着帕子将她脸上泪湿的痕迹,轻轻拭去,恢复了她原本的花容月貌。
二人离开法镜寺的时候,远处传来吵闹声。定睛一看,一个穿着破烂袈裟的男人正在被许多人追赶,他的背上是一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什么qíng况?”出家人抢亲?凤九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各种话本的qíng节。
背着新娘子的人跑出一段后,终于停下了脚步。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东华说道。
这时候,所有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只除了那个新娘子,只见她一把扯下红盖头,是又羞又气,“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与你素未谋面,为何要作出这等荒唐事?”
新郎官缓了缓,也开始指责,“看你的样子,像个出家人。为何要拆散我与我妻子姻缘?”
那人抽出了腰间的扇子,那把蒲扇也是破得不行。他摇了摇扇子,“和尚我可没有要拆散你们姻缘的意思。这坏人姻缘,可是要遭天谴的哟。”
“我还以为是这人对新娘子有意,上门抢亲的呢。”凤九咕哝着,“那他这样是要做什么?太无聊了吗?”
东华看了看一行人跑来的方向,掐指算了算,知道了这人的用意。
“他是在救人。”
“救人?”凤九看向那个新郎官,长得也是老实巴jiāo的,“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会nüè打妻子的类型啊。莫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是。这对新人是良缘,那个和尚救的是一整个村子。”
凤九眨了眨眼睛,“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救人需要抢新娘?”
“你看他们过来的那个方向。”东华指了一指远处的小村落。
这时候,全村子的人都开始声讨着和尚,变得吵吵嚷嚷的。不多时轰隆隆的响声盖过了人语,只见一座奇峻的小山峰落在了村落所在的那块平地上,小小的村落整个被压没无踪。
那个村子的人看见这个,都呆住了,这才意识到这古怪的人是在救他们的xing命,纷纷跪拜了下来,叩谢他的救命之恩。这时候,站着的就三个人,立在一旁的东华和凤九、还有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出家人。
凤九指着那座小山岭,觉得这轮廓好生熟悉,“这不是……西方梵境……灵鹫山的一部分吗?怎么飞来这里了?”
“是吗?”东华没忘记,他这娘子可是和西方梵境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