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水珠?”凤九惊呼,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这颗上古神珠捏成了粉。人间传说,大禹王为降服滍水,寻龙脉,定龙嘴,巧藏避水珠,故滍水不敢泛滥,九曲而奔东南。事实上,讲的就是这颗上古神珠,只不过那时候流落凡间。凤九忍不住感叹,“水沉木不是已水火不侵了吗?此珠得来不易,就这样毁去,多可惜呀。”
“不可惜,这样我比较放心。”东华倒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天上地下独一颗的辟水珠也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可不想哪一日,发现我的九儿成了水底的一条亡魂。”
凤九心里暖洋洋的,如寒冬煦日,她摸了摸发间的温凉,笑了,“又是千年水沉木,又是上古辟水珠,这发簪倒成了一样法宝。好在我怕的东西不太多,不然的话,岂不是要连累你去寻更多破解之法了?”
东华挑了挑眉,“那也不难。”
“现在……什么时辰了?”凤九迟疑地问道。
“约莫酉时,九儿,你在这dòng里呆得连时辰都不知了吗?”东华不可置信地问,看来她也真的是太无聊了,他这段时日,一直在找辟水珠的下落,还不至于无事可做。
“我之前度日如年,就想着快把剩下的日子都熬过去,过去一天是一天,也没有心思管什么时辰了。”凤九很哀怨,接着如画的眉目染上迷惑,“真是奇怪,我之前究竟是怎么在东荒呆这么久的?简直就是奇迹啊!”
东华轻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
“酉时了?我这就去做饭,你先坐下休息会儿。”凤九让他坐下,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去厨房生火了。
矮桌上放着数张纸和一副卷轴,他顺手取过那卷轴展开,一愣——四海八荒图。若不是因为纸张的折损程度和卷轴木质的不同,他都要以为,这是他画的那一张了,能临摹成这样,这丫头也真是厉害,东华心中赞叹不已。
由于压在上头的卷轴已经被拿开,所以底下的画像,便是一览无余。东华将卷轴放在一边,执起了那一叠纸,随着上头的纸张不断地被移换到下面,他眼中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深。
“九儿,你的画功着实令为夫刮目相看。”东华笑着看向回来的凤九,此刻他手中的是最后一幅图了,上头勾绘着的,是他饮酒之后假寐,凤九偷亲他的场景。
凤九脸一红,虽说她画的都是二人之间的相处,可是让他看见了,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原本是为了打发时间,毕竟这些图,从粗绘到定稿、再从落笔到上色,原本是需要不少时日的,可是拜那数万年的经历所赐,无论我怎么磨蹭,总是没多久就能完成,而且也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凤九越说越郁闷。这以往最大的消遣失了效用,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无聊。
“熟能生巧,也是应当。”东华说道,他放低手中的画纸,环顾四周,“说起来,你这儿的格局还有摆设,倒是让我觉得十分熟悉。”
“习惯了。虽然这次狐狸dòng没塌,我还是找人改了改。”说着,凤九的脸更红,她走近几步,抽走他手中的画纸,正要放回矮桌,却被他擒住了手腕,然后便被他扯进了怀里,“啊!”凤九惊呼,执着画卷的手下意识地一松。
一阵天旋地转,凤九已经被压在了木榻上,一双美眸惊魂未定地看着东华。纷飞的图纸一张接一张地落在了二人的周围。
眼角余光看向右侧的丹青,东华的眼中闪过一丝yīn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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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纱襦裙的女子抿了抿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步一步,向沉色衣衫的男人靠近。
东华的神色一派漠然,一如初见之时。他冷着眼,看着她走近,不发一言。
微凉的手轻颤着揪住他的衣袖,只见嫣红绣鞋微微抬起,足跟缓缓离地。凤九闭着眼睛,虔诚地在他唇边,印上轻如蝉翼的一吻,如蜻蜓点水。与此同时,抓着暗紫衣衫的白玉十指,揪紧了。
东华极力按捺着,眼底闪过的不明qíng绪迅速被淡漠所掩盖。他神色不变,如同一潭死水,从不起丝毫波澜,倒真应了司命的那一句:那就是个石头做的神仙,无qíng无y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