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雪闻言轻笑,看来温冰儿对他们二人确实是一无所知,“倒不是我与无qíng的医术有多么高明,只是我们俩恰好均曾为失忆之症所苦,所以比起寻常大夫就多了几分了解。只是…这失忆易治,心结却是要难解上千百倍啊…”姬瑶雪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只见温冰儿的目光有些闪躲,始终不敢迎上姬瑶雪眼神中的探索之意。
“我这里呢,有三个故事,不知你可有兴趣一听?”这话听起来是在询问,实则不然,因为姬瑶雪还未等温冰儿回应,便已经自顾自地讲述起来了。
第一个故事,讲的是东方寒与温冰儿。
有一个叫做温冰儿的女子,自小就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qíng根深种,可故事的男主人公,也就是东方寒,并不懂温冰儿的这番女儿心思,只是把她当作一个邻家妹妹看待,自然也就不允许自己对她产生任何的非分之想。对于她时不时的告白,也都是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温冰儿的二叔,也就是温家主事温约红来了信函,信中吩咐她即刻启程回温家准备婚事,同时温冰儿的三叔——温如玉,更是难得一见的登门造访。可奇怪的是,他首先找上的人并不是自家侄女,而是东方家的长子——东方寒,并且还百般劝说他放弃温冰儿,说若是温冰儿不同意这桩婚事,温家便会毫不留qíng地将她逐出家门。
也是在此时,向来迟钝的东方寒才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原来他早已不把她当作一个妹妹看待了,可是,他又如何忍心她因此被逐出温氏一族?
所以,等到温冰儿来找他时,他狠心地冷眼以对,成功地让姑娘死了心也同意了婚事。可是他的心,在温冰儿哭着离去时,也像是被剜去了一大块,变得空dòngdòng的。
温冰儿虽是口不择言下答应了嫁人,可毕竟只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定、是做不得数的,所以待她想清楚后,她表明了自己誓死不嫁的意愿,甚至站到了悬崖峭壁上、决意以死明志,以至于失足跌落万丈悬崖、香消玉殒。
温冰儿逝世的消息成了压垮东方寒的最后一根稻糙,他彻底崩溃了。原本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一反常态地开始镇日与酒相伴,醉得不省人事已是常态,甚至好几次都因饮酒过度而命悬一线。某一日,他去到了那姑娘坠崖的地方,意识混沌地想着不如就此纵身一跃,好去huáng泉陪伴佳人的芳魂。却没想到被人给拦住了,那人正是温冰儿的二叔——温约红,他不忍心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世侄变得这般的堕落,狠狠地骂醒了他。
兴许是真的被骂醒了。此后,东方寒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只除了姑娘祭日那天。到了那个日子,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撇下一切事务,只身去到那个悬崖边上,酩酊大醉上三天三夜。没想到,这份寄托qíng思与哀愁的举动,竟给了不怀好意的贼人以可乘之机。
这个故事尚未说完,温冰儿便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第二个故事,讲的是无qíng和南宫如烟。
无qíng和南宫如烟年少时,在一个字画摊前偶遇、一见倾心,之后一起弹琴、作诗、赏画,志趣相投的二人算得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所有人,包括他们俩也认为,此生会与彼此携手同行。怎料,天不遂人愿。一个叫做安世耿的王爷,只是因为南宫如烟长得酷似他逝去的爱人——杨蝶舞,便设法从无qíng手上横刀夺爱,他以南宫家二老的xing命为要挟,bī的南宫如烟点头答应了婚事。
南宫如烟听了安世耿的要求,回绝了无qíng的求亲,披上了大红嫁衣、坐上了八抬大轿,可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此被一个她不爱的人束缚,于是,她选择在花轿中割腕自尽,这也是她在滔天的权势面前无声的抗议。
没一会儿,随轿的媒婆,眼尖地发现了从花轿底下流出的点滴血迹,她花容失色地大声喊道:“不好啦!新娘子在轿子里自尽啦!”明明是件喜事,此时却成了丧事,抬花轿的轿夫们害怕,便放下了轿子随着四散的迎亲队伍一同离开。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无qíng,亲眼目睹了南宫如烟坐上花轿,也亲眼看着花轿渐行渐远,心痛如绞之时,却也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他拨开层层人群,来到了花轿前、并掀开红帘,那惨烈的一幕,让他毕生难忘。
只见南宫如烟一身的大红嫁衣,原本是极美的模样,可是手腕处正绵延而下的血渍,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轿底,聚集成了鲜红色的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