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为你保留仙籍。”他说。
兰亭谢恩告退。
“尚隆”六太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想安静一下。”尚隆打断他。
六太犹豫着,还是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尚隆一个人,他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眸光有些无神地看着窗外的阳光,无端觉得刺眼。
他答应放她出去了,因为,她说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六太在某种程度上真相了。
☆、第二十四章 结婚这种事
兰亭离开的几个月里,玄英宫出现了府库闹鬼的传闻。传言愈演愈烈,甚至提到了尚隆面前,然而无论是尚隆还是六太,都只一笑置之。
尚隆的样子比以往更惫懒无趣,六太注意到了。哪怕尚隆如同往常一样与他抬杠,一点没有客气的意思,身为半身的六太还是发现了尚隆的异样。
尚隆变得沉默了,有时甚至是yīn沉。他常常一个人发呆,却从不告诉六太他在想什么。
其实不需要他说,六太知道。
从兰亭离开后一个月开始,六太便发现尚隆上朝时总是很难集中jīng力,不完全是不感兴趣的困倦,还带着那种睡眠不足的疲劳。
这不合理。这一个月间,尚隆甚至没有逃家。
夜半三更,六太悄悄跟在尚隆身后,兜兜转转,到了往常兰亭招待他们的亭子。
六太默默地看着,尚隆在那里喝酒,整整一夜。
六太也想念兰亭,想念她风趣的话语,想念她的腌桃子,想念她安静的笑容
可是,隐隐间他知道,他的想念和尚隆的想念是不一样的。
兰亭
六太看着天空,希望兰亭的归来能让尚隆开怀。
最开始的两个月,兰亭还寄过两封信,后来却音信全无。随着明俏的婚期临近,一种隐隐的沉郁蔓延在关弓上空。
尚隆常常在府库坐上一整晚,喝一点桃花酒,好似兰亭从未离开。他并非看不出六太的担忧,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耐xing,连朝政都忍不住想要敷衍。唯有坐在府库里他常坐的那个位置,才觉得稍微安心一些。
可时间长了,他依旧觉得寂寞。
这里没有记忆中沉静而温和的笑容,没有那个总是能一针见血看出他所想的女子。
兰亭离开的时间越久,尚隆花去想她的时间便越长。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尚隆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认识兰亭不足二十年,比起他悠长的生命实在不值一提。可他的思绪总是被记忆中的她带走,不经意间,她似乎占据了他生命太多的空间。
尚隆隐隐明白自己怎么了,却又总是离答案隔着一层薄薄的纸——他变得bào躁起来。
六太非常担心尚隆,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唯有默默祈祷兰亭早些归来。
距离明俏和朱衡的婚期还有半个月时,尚隆的qíng况似乎开始好转,然而,直到明俏婚期的前一天,兰亭都没有出现。
尚隆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最熟悉他的六太却感到了酝酿的风雨。
六太不敢想象,如果兰亭没有回来
是夜,府库。
兰亭乘着驺虞,跌跌撞撞地降落在府库的花园里。她伸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万分想念她乖顺的孟极。
兰亭将驺虞牵到小池塘边,把它拴在一颗枝gān粗壮的树上,才微微舒了口气,轻拭额角,环视着这个她呆过十多年的地方——她往常招待朋友的亭子里有一壶酒。
兰亭心头一喜,轻快地走了过去。
酒是凉的
兰亭摸了摸酒壶,欢喜的笑容渐渐隐去。她有些失望地垂着头,努力想要笑一笑,却怎么也做不到。
——是她想多了,都这么晚了,怎么可能会有人
“兰亭?”低沉的声音,带着期待和试探。
兰亭转过身,对着来人笑了。
久别重逢,满是欢喜。
是尚隆。
他站在亭子外围,手中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酒。
尚隆也在看着兰亭,外出半年,她稍微晒黑了些,一双眼睛却比往日灵动,沉静温和中多了些少有的生机。
兰亭见尚隆没有反应,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迎上了眼前的男子,双臂一伸,抱住了男人的脖子,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尚隆身上。
以尚隆的本事,兰亭那点体重根本不算什么,然而他被兰亭突如其来的热qíng吓到了,以至于没有稳住身子,靠在栏杆上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