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thank you,grazie!"孕妇在小林的帮助下横躺在后排,确定对方坐稳之后,小林也转身进了驾驶座。
小林为了避免被追杀的人立刻找到,用导航找了一间不近的医院开车过去。开始孕妇还好好的,等到路程走了一半,就开始□□,“Il mio liquido amniotico è rotto, sembra essere nato presto.【我的羊水破了,好像马上就要生了】”
小林没有听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但是听她的痛苦□□和声音的急切,猜着是在说自己要生了。小林没怎么留心过怎么给孕妇做急救,想和对方说吸吸呼,脑袋里就只有breath一个词,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Calm down ,hey ,you can try these,吸吸呼!”
小林夸张地演示了一遍拉玛泽呼吸,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别的事物上,“what's your name”
"Sofia."索菲亚颤着声音回到了小林的问题。
“Sofia,it's good name.Listen,we'll reach the hospital soon,don't worry.”小林拐了个弯,出言安慰道。
医院确实离得不远了,小林不断地重复冷静这个词,直到在医院前停下车,小林来不及拔下车钥匙,推开车门就去找医护人员。小林用上语言表qíng动作解释了有个待产孕妇在车上这件事,看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将车上的索菲亚抬走之后,她终于长输了一口气,结束了这一段和电影一样刺激的经历。
小林默默离开了医院,没了闲逛的心思,转手将车还给车行,回到酒店休息。她的航班是第二天下午的,中午就要去机场,小林趁着午前的时间去昨天的医院看索菲亚。
然而小林在医院的病房转了一周也没找到昨天被她送过来的人,小林心中一紧,去了新生儿科那里找到了刚生下来不足一天的那个孩子。小林暗中松了一口气,去问前台的护士索菲亚的踪迹,得到的答案是对方一早就退院了。
“那她的孩子,我看到她的孩子还在这里。”小林想到还在保温室里的那个孩子。
“她选择送到福利机构了。”护士耸了下肩,不带什么qíng感的回道。
“那她退院的时候是一个人吗,我昨天联系了她的家人,她要是离开的话,没有家人来接吗?”小林想到索菲亚和自己说的追杀,换了个说法问道。
“没有,她一个人。”护士看了一眼小林,有些奇怪地接了一句,“我们让她填联系人,她都不肯。”
小林谢过护士,就离开了医院。她不知道索菲亚是不是真的被人追杀,也不知道对方一个人离开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小林自己很确定一件事qíng,这个刚出生一天的孩子从此将会背负着没有父母、被舍弃的事实。
这个世界很奇怪,同样的一件事,如果加上缘由,就能够打动他人。小林却不能理解他们,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果物质的付出需要回报是因为心意,那么这个心意本身是优于物质还是下于物质?
明明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所谓的感受不也是说出来的?只要话说得漂亮,用语言说出来就好了。qíng感也好,爱意也好,说它存在就存在,否定了就不存在,说出来这件事到头来也变得廉价起来。
小林推着行李从到达出口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手里拿着捧花、穿着毛线衣牛仔裤的渡边在对她招手,那么多人里,远远一眼就看见了。
“欢迎回来。”渡边将花送到小林眼前,他的花和话就像是一杯温度正好的茶水,却让被雨水吸走温度的小林觉得滚烫。
“谢谢。”小林一手抱着花,单手从推车上取下旅行箱,拉出拉杆,向着出租车的接客台走去,“我家离这里很近,不介意的话,就去坐坐吧。”
“好的。我帮你拿吧。”渡边看着一脸疲惫的小林,伸手去拿拉杆,反倒摸到了小林过于冰凉的手,“你冷吗?手摸起来很凉。”
渡边将小林的手包到掌心,他的手gān燥温暖,很快小林就觉得知觉迟钝的手恢复了正常。
“现在很温暖啊。”小林举起两人jiāo握在一起的手,笑着回答。
“那就太好了。”渡边也弯着眼睛,开心地拉着她坐上出租。
车上开了暖风,两个人没有再牵手,小林将渡边送她的花抱在怀中。低头想着什么,渡边则和司机低声闲谈了几句。小林住的地方离机场确实不远,开车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下车的时候,渡边将伞给了小林,自己直接冒雨去拿后备箱里的行李,小林反应很快地从车里下来,打伞帮渡边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