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看着他,说:“这样吧,我给你说个故事。”
李寻欢一笑:“编的?”
杨逍摇头。
“我有一个女儿。”
“什么?”
第6章 酒不欺人人自欺
杨逍希望那真只是一个梦,明教内部没有互相争斗,当年毅然选择离开的纪晓芙还活着,没有不悔,哪怕从没有不悔。
李寻欢一直侧着身,没有去看杨逍的脸,他知道那个男人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那样的表qíng,杨逍说的故事很jīng简,待他说完许久,李寻欢才说:“抱歉,我喝光了你的酒。”
次日早晨,杨逍起来独自走到水边,等他走远了李寻欢才慢慢坐起身,旁边的火堆还有一点余温,他想半夜必然有人添过柴火,而那人肯定不是自己。
李寻欢来到水边的时候,杨逍已经洗了把脸,并且将酒壶装满了水,李寻欢解下自己的酒囊,轻叹口气,认命地往里面装水。
“我在太原认识一位名医,也许能治好你。”
杨逍点头说:“好。”又走过来说:“不过我们要先去一趟前天遇到的那位姑娘的家。”
“你是觉得她会有危险?”
“不是,我是觉得她们一家会有危险,我太了解那些外族的人会怎么对汉人。”杨逍说这话的时候神qíng无比严肃。
两人商量好了,匆匆用了些gān粮便朝少女所说的方位沿着山道下山,接近山脚时偶尔会遇到樵夫和猎户,李寻欢上前询问了几次,才确定了少女所说的小镇的位置。
接着李寻欢向一位年轻的耕户小伙子租了一辆牛车,并且给了小伙子一两银子,让小伙子帮忙赶牛,当时小伙子脸上是感激流涕,而杨逍的脸上,则是让他暗笑了许久的呆滞。
那镇叫是叫淇镇,但更像是一个乡村,由于淇镇不是处于官道,出入的几乎都是本地人,偶尔出现外地人也是匆匆而过,比如骑马的侠客,比如镖局的车马队,而坐着牛车进来的怕是只有杨逍和李寻欢二人了。
牛车颠簸走得也不快,一直到正午过后才隐约望见一些人家,路边淇镇的牌子因为长年日晒雨淋几乎可以用残破来形容。
拉车的小伙子叫阿沽仔,李寻欢在路上向阿沽仔询问了几句,知道那少女一家姓余,余父也曾经是耕户,但是后来一次意外导致断了一腿,不能再下地耕作,便拿了全部家当开了个茶寮,尽管大家都会多少关照他给他生意,但一家生活还是很拮据。
杨逍又问突厥兵的qíng况,阿沽仔却是想也不想就回答说镇上没有突厥人,突厥人哪会来这种小地方。
李寻欢与杨逍对望一眼,均想:那些突厥兵作汉人打扮多半有问题。李寻欢又问:“那么,你们镇上,最有钱的是谁?”
“全济镖局的刘镖头。”
李寻欢微微一笑,对杨逍说:“你看,这刘镖头真有意思,居然在这样的地方开镖局。”
杨逍看了看阿沽仔,才说:“银子多,任xing。”
李寻欢白了杨逍一眼,不说话了。
牛车又行了一段,阿沽仔忽然指着前面说:“两位,看,那个屋子就是你们要找的茶寮——奇怪,怎么没看到余伯余嫂,平时这个时候他们都忙里忙外的呀。”
车上的杨逍与李寻欢又是对望一眼,倒是谁也没有说话,直到牛车走到茶寮处,二人下了车,那阿沽仔还在叫喊,李寻欢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制止了他。
“这位小兄弟,这是给你的酬劳,你可以回去了。”
见李寻欢这么大方,肯定是不知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阿沽仔欢天喜地的接了拉着牛车往回走,连赶车的声音都兴高采烈。
李寻欢回过身,见杨逍已经走进茶寮了。
茶寮的坐席是开阔的,甚至可以说是就摆在路边,桌子和板凳都还算整齐,只是桌面积了一层灰尘,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擦过了,本来在这环境下应该时常拭擦才对,否则哪有客人敢坐。
杨逍走到门前,见到一块抹布落在门边,他捡起来,已经gān得发硬,他不由皱起眉,心知这家人多半已经遭遇不测。
杨逍伸手掀起内屋的布幕,后面的李寻欢手摸上腰上的刀囊,暗暗戒备着。
屋内空无一人,二人进屋转了一圈,发现屋内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只有桌子上放着四只杯子,杯子里还残留着一些茶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