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来人对他毫不卖帐,竟不闪不避,举起双掌yù要与他拼一拼。
然而二人的手掌还没碰上,那人便觉杨逍浑厚刚猛的劲力宛如涛天洪水覆面而来,压得他几不能呼吸,那人的掌力未发即收,一下反噬将他震得从半空摔下地面,蹬蹬蹬地连退几步,才勉qiáng站稳,腹中一时翻江倒海,接着喉咙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那人不禁大吃一惊,嘴里发出一声呼哨,qiáng忍内伤转身就跑。
杨逍本yù去追,屋里又蓦然跃出两条人影朝相反的方向逃去,杨逍与李寻欢均感不妙,连忙冲进屋内,屋里漆黑一片并无灯火,待得点起蜡烛,只见到一名篷头垢面、身穿囚衣的中年男人侧卧在地上,气息微弱,身上满是污垢和斑斑血迹。
李寻欢连忙上前检查该人身上的伤qíng,人是活着的,只是双膝双肘均已碎裂,只是对待一个仆人便已如此,李寻欢只看得又惊又怒:“好狠毒的手段!”
杨逍警剔地在屋里四下察看了一遍,见均无异状才稍稍安心,忽听李寻欢此言顿觉不妙,当即回身过去。
那人看似五十岁出头,这时双目紧闭,早已昏死过去,杨逍伸手探了脉博说:“他的五脏六腑皆被内劲所伤,活不久了。”
李寻欢说:“他的双膝双肘也被人震碎了,像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所为。”
“少林派?”杨逍皱起眉,“刚才那个黑衣人的掌力也有点像是少林派。”
李寻欢轻叹了口气:“如果梅二在,可能还能让这人多活一阵。”
杨逍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两颗花生仁大小的药丸,说道:“让他服下,也许能让他多撑一刻。”
李寻欢接过药闻了闻,觉得有点牛huáng、雄huáng的味道,便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在受伤那段时间所制的,方子类似我教圣药,虽然有三四种药糙用了别的代替,但是对治疗内伤也比一般江湖郎中开的药要有用得多。”
梅二当然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不过这时李寻欢不想与杨逍争辩,那人要是就这样一直昏迷到死,那他们就是什么信息都得不到,现在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将药丸给那人喂下去。
李寻欢观察了一会,见那人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点血色,呼吸似乎也开始平稳,看来杨逍所制的药确实在起作用,只是一时半会人还没醒来。
“能保住他的命吗?”
杨逍摇摇头:“他们下手太重,若你我再晚上一时半刻,这人早就死透了。”
李寻欢轻轻叹了口气,杨逍看了看他,说:“你猜到这人的身份了。”
“我猜他就是突厥人的目标——周三算,你不也因为想到了,才会拿出两颗药救他的吗?”
杨逍说:“没想到我们还是慢了一步——他醒了。”
周三算缓缓睁开眼,见到二人一阵迷茫:“你们——”他想起身,却发现四肢已废。
李寻欢见状小心将他扶起靠到墙边说:“周前辈,在下李寻欢,这位是我的朋友杨逍,几日前我们无意中得知突厥人找您的麻烦,本想赶来给您报个信,只是……”
周三算微微一笑,轻叹:“我早就算到这几日有一大劫,本想借着官家的保护躲过去,命数就是命数。”周三算苍凉地笑了几声。
听到这里杨逍也想明白了,他说:“你让家人离开,自己装成家仆的样子放火烧了自己的宅子,好让官府将你抓进狱里,等过了这段时日,你再花点银子打点就可以恢复自由。”
周三算点头:“没错。”
李寻欢接着说:“可是您被人认出来了,不管是狱卒还是犯人,也有可能是犯人的家属,这个消息总是会传到一些人的耳中。”
周三算十分赞许地望着李寻欢,再次点了点头:“是其中一名犯人的家属,她——”
“别管这个了!”杨逍忽然打断,改问:“突厥人找你gān什么?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周三算闻言,忍不住仔细打量着杨逍,见他相貌俊雅,桀傲不凡,眉宇间隐隐有点盛气凌人,论出色一点也不在小李飞刀之下,只是杨逍这个名字江湖上却非常陌生。
“年轻人,这件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