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浓郁的腥气引发出仍是少女的她生理xing的呕吐,用手背抹去自己嘴边的液体,一脚踹开布满弹孔摇摇yù坠的门。
她随手拔起cha在墙上的刀,将自己被血痂黏连的长发一把束起然后直接利落的一刀挥下。
将手中被割下的长发和小刀丢弃在一边,原本漂浮在身边的厚重书本在她的双脚迈出那个血池的时候瞬间消散不见。
视线被血水和刚才流出的眼泪所模糊,但她隐约看见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外面的滂沱大雨中飞奔过来。
闭上眼,她静静地站在雨中,任凭豆大的雨点打湿身上早已被血浸透的黑衣,脸上的血迹也被稀释成淡粉色的液体顺着少女脸颊的弧线坠落。
“姐!”呼唤着她,有人将她紧紧抱住。
千鹤……啊。
认出了那个声音,她挣了挣,吐出极轻的话语:“脏……”
而对方似乎依旧不察觉,或者说是毫不在意那种刺激的气味,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心满意足地放开,她却听见了对方的惊呼:“姐!你的头发!”
想起来自己刚才gān的事qíng,她简单地解释了下:“结住了,我剪掉了。”
“不是长短的问题,是颜色!”
颜色……什么?
正yù抬手去拉自己的头发,她整个人却是狠狠一震,心跳声猛然加大,血液似乎变得滚烫起来,周身的文字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
因为全身针刺般的疼痛,即使是她也不禁蜷缩起来。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断在放大、扩散,周围所有异能者的面容飞速在眼前略过。
咬住下唇,她紧紧按住自己几乎窒息的胸口。
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面前少女的容颜,她眼前便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最后的画面,是她坠下时自身被扬起的发丝。
如雪一样的白,刺眼至极。
她是在陌生的chuáng上惊醒的,背后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
即便从那时开始便再没有一次安慰的睡眠,她却不知为何感觉到了深切的恐惧。
明明她的梦境早已是一成不变的景象。
眼前是一片黑暗,伸手去摸,指尖传来略粗糙却柔软的感觉,似乎是纱布一类的东西。
在失去一种感官的时候,其余的感觉都会特别的敏感。
她能感觉到有一旁稳定的热量散发出来。
——大概是灯。
身边略过窗口钻入的风的声音,撩起未被修剪整齐的碎发,挠痒她的脸颊。
周边病房里病人早已筋疲力竭的、极为微弱的喊声。
还有大概是三楼之上,手术室中单调起伏的声音,和医生和护士jiāo流的话语。
时针走动的咔哒声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越发响亮,她掀开自己的被子,扶着chuáng沿站了起来。
拉开了划动式的房门,她毫无障碍地在过道中走着,前面不远处有人的样子,听到对方身上似乎是听诊器互相敲击的声音。
“……医生?”
不愧是在异能黑帮的医院供职的医生,对于蒙着双眼几乎完全失去视力的人如同正常人一样行走着这件事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惊吓或者感到意外的样子,反倒主动询问她的状况:“哦,是小夜小姐啊,已经能走动了么?”
小夜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很可怕了。
走进电梯房,按下一楼的按钮,小夜突然又听到了那个医生的声音:“请不要太晚回病房,不然护士会很为难的哦。”
“……了解了。”她的语调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似乎因为是夜里,大厅里候诊的人并没有多少,但引起她注意的并非是这些。
而是在那一排金属的冰凉的椅子上坐着,却丝毫没有进去就诊意思的人,而且身上还有略微浓重的血味,似乎是受伤了的样子。
对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如同雕塑一样没有任何的动作。
发现到自己的异能有被对方影响到的迹象,本就没有去招惹打算的小夜转身绕开了脚下通往大厅的路,转向病房。
身后有脚步声,一种仿佛机械般不紧不慢的节奏,那声音冰凉没有丝毫的qíng绪。
“太宰大人,请往这边来。”
闻言小夜歪了歪头,总觉得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