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在信中同你说的只有这些,因为这涉及到一些保密条例,为此我感到十分抱歉与内疚,所以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在我离开前与我见上一面。我恳求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将这事当面说清。
今晚八点,天文台。
这是纽特第一封如此简短的信,没有署名,信纸上的字迹难得潦糙凌乱,就像他额前时不时被风chuī散的褐色发丝,写到最后他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些忐忑不安,仿佛在恐慌于女孩将这封信的请求视而不见。
指尖划过那几行字——乌克兰地区、乌克兰铁肚皮,艾莉终于知道为何他的qíng绪如此异常。
晚上八点。
大不列颠冬末chūn初的夜空总是格外深沉,点缀在黑幕的璀璨繁星今夜半遮不遮地藏起了身影,当艾莉爬上天文台时,迎面chuī来的凛冽冷风让她的身子不禁打了个颤,但下一秒肩头就被披上一件厚重还留有余温的毯子。
她偏过头,纽特正站在她身侧,嘴角紧抿着一个弧度,他说:“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今晚会这么冷。”他抬手帮她掩好衣领,懊恼皱起眉,“我不应该选在天文台的。”
艾莉摇摇头,轻笑着说:“我不冷。而且天文台确实相对安全些,虽然还没到禁宵时间,但我们不用担心被其他学生或者教授撞见,他们不会来这里的。”
纽特停留在艾莉肩膀的指尖止不住颤抖,他低敛目光。在没见到她之前,他就一直在担心,但没想到在见到她与以往无常的模样,会更加惶惶不安,“我……我是否令你感到了苦扰。”
艾莉忍不住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牵着他走到围栏边坐下,将抱在怀里的盒子放到身侧。
“你在害怕什么?”艾莉轻轻开口,她转向纽特,抬头缓缓望向他,“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前往东线战场研究龙,我会因为你将要去硝烟弥漫的战乱地区,而感到惶恐害怕难过吧。”
她闷闷不乐地说:“虽然我真的很担心恐惧你会遇到那些未知的困难与危险,但是……我与你一样呀,我希望你能开心,希望你能去做你喜欢的事qíng。”
“但你的qíng绪对我来说很重要。”纽特紧紧抱住了她,他从未如此用力地拥抱怀里的女孩,他在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波涛汹涌却又膨胀酸涩的内心。
纽特知道艾莉对于战争的话题有多么敏感,她厌恶战火纷乱,她担忧流离失所,她恐惧家人离去,她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她聪敏而不失勇敢,体贴也难掩善良,但她在自己面前落泪的原因却总是因为战争。
纽特不能忍受由于他的缘故而令女孩哭泣,但他更难以承受——明明心底yīn云密布哭泣着,却在面对他时却竭尽全力地勉qiáng自己露出笑容的艾莉。
“我知道。”艾莉从他怀中抬起头,“但这是我的想法,我所表现在你面前的——所有的一切,我不需要对你掩饰欺瞒,我保证永远都会是最真实的我。”
“你看,你已经把我宠坏了。”艾莉弯起眼睛,夜幕中不肯闪烁的星星全部落在了她眼底,“我完全有恃无恐。”
纽特感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在经历着一场浩劫——一场令他甘之如饴的浩劫,明明是在黑夜中他眼前却晃过太阳,明明是bào露在冷风中他却觉得自己的皮肤温暖炙热。
“……我做的还不够多。”他沉默了许久,低声说。
“相信我,已经很多了。”艾莉轻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侧亲了一口,“不过有一件事你倒是可以为我做。”她拿起一旁的盒子,纽特凭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huáng黑横条的包装纸,缎带在左上角像朵花一样绽放舒卷着姿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它,发现里面是一件叠置的十分整齐的毛呢大衣。
这是他的生日礼物。
“将它放入你的行李箱中吧。”艾莉笑眯眯地望着他,“等你回来时穿上它,再让我看看那时候的你,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与收藏,鞠躬!
其实这篇文的时间线算错了,纽特在家养小jīng灵重新安置办公室呆了两年,但是本文就呆了一年,因为一战时期他几乎从头到尾都在研究乌克兰铁肚皮,与龙打jiāo道,所以我就急匆匆把他送去乌克兰了……不过也无所谓啦错就错了!下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