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过礼后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最近天气都变冷了我要回去加一件衣服,失陪了,族长叔叔。”
如同逃窜一般的回到了家中,指尖已经如同冰一般冷了。明明还不是冬天怎么会这么冷呢?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哈出一口气来都会变成白色的雾气。她冷的有些打颤,找了一件大衣披上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好转,她直接抖开被子把自己卷起来后直接窝进了壁橱里。
bī仄的小空间里被子裹成的chūn卷蜷缩在一起,如同母体之中的姿势,力求获得最大的安全。
开始了,马上就要死了,马上就要杀青了。
眼中没有泪,甚至gān涩的让人觉得难受。以上帝视角看到的东西现在原原本本的全都经历在了自己的身上,每个人都从单薄的纸片人变成了活生生的,有血有ròu的人。
八年可不是普普通通就这样过去的,也许现在自己早就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宇智波唯了。
她的双手抓紧自己周围的被子将自己紧紧的包裹在一片柔软黑暗之中。
怎么办,哥哥已经没有了,仔细想想到最后要是都无法找到宇智波止水的尸体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其实没有死,只是一个人在一个小角落里好好的活着呢?可是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止水一死,鼬应该也快要动手了。
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立下了弗莱格。要是自己当时没有答应或者根本就没有想要过这个生日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不过比起这两个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心中的仇恨愤怒正在掀起滔天巨làng几乎就要将所有的理智吞没了。
杀了团藏。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
无论是哥哥的惨死,宇智波的灭亡,都是因为这个人。
如果没有他的话,一切都会有回旋的余地的。
不可原谅,还用那样残忍的方式,夺走了属于止水的眼睛。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chūn卷蠕动了片刻后从被子里挣脱了出来,脱掉大衣后跑出了门外。
就算只是忍校的学生,在房顶上跳来跳去还是做得到的。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跑的这么快过。风景都模糊了,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不断向前。迎面而过的风不断的从她的脸上划过,chuī的本就gān涩的眼睛更加难受。
南贺川越来越近,止水养的乌鸦被疾驰而过的唯惊起一片,只留下一地漆黑的羽毛。
她擦了一把头上跑出来的汗,冰冷的指尖碰到滚烫的额头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之后,径直的走上了那片悬崖。
止水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吧,那这里就是止水最后留下痕迹的地方,就算已经过了一夜痕迹所剩无几,也要在试一试。还不太会用的jī肋金手指不管怎么样都是金手指,说不定可以从这里找到止水确定他还活着的消息!
她再向前一步,闭上眼睛身体前倾。意识仿佛突然飞了出去,眼前看到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
黑夜。弦月。鲜血。乌鸦。
坠落的止水,流血的眼睛。
和想象之中没有两样的场景,不,还有些。比如:
“鼬,阿露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伴随着意识回归的是难以忍受的剧痛,来自于大脑内部的针刺刀割般的疯狂疼痛。难以忍受的可怕疼痛让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头想要拱起身子,然而之前就位于悬崖边上,所以一脚踩空已经成了意料之中。
糟糕了,不会游泳。
失重感袭来,急速的坠落。剧烈疼痛之下打开的写轮眼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离湍急的水面越来越近。入水姿势错误激起巨大的水花,扭伤摔伤已经成为了事实,更可怕的是伴随着冰冷水流而来的窒息感与压迫感。仿佛一切的光与影都离自己远去了,耳边能剩下的就只有混沌的水泡声,和自己被呛水的吞咽声。
一切的光与影都远去了。她的意识仿佛也开始遥远,那片如同午后三点被阳光温暖后暖洋洋的水域已经变得黑暗冰冷有压抑。如同沉入了最深的海,无法呼吸。
真可怕啊,厚重的压迫感和窒息感。
可能人在死亡之前都会把自己的生平都回忆一遍。眼前闪过的一幕一幕的影像似乎在证明着什么一样,关于曾经苏沫涵的部分模糊有短暂,属于宇智波唯的部分则占了大半。
画面一帧帧的变化,最后停止在一个画面上。
鲜血从gān瘪的眼眶之中流出,少年保持着微笑向后仰倒,最后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