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回到莫雨身边就觉得特别安心。
“哎……”转念一想到那个和莫雨百般纠缠的chūn梦就又苦恼起来。
穆玄英拿了叠在chuáng边的衣服穿上。这身衣裳是找那厨子借的,他的穿着太打眼,一看便是行走江湖之人,如今换了身普通农户的装扮,倒像是回到了稻香村。不禁想象起要是稻香村还在,或许莫雨和自己便是这番光景,在田里种地,在山间放牛,在树林里砍柴,在家里烧饭,过着普通农家的生活……穆玄英想象着这些画面不由得笑出了声。
穆玄英来到桌边,打开了放在那里的食盒,里面有几个热腾腾的ròu包子和一碗米粥,食盒旁还有一张信笺。他拿了包子含在嘴里,打开信笺,上面是莫雨那潇洒且又狷狂的字迹:
亥时,鸣沙山。
大泉河谷,虽然名字里有个河字,却同河流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里只有流沙,大漠的风一chuī,这里的沙就会像河水那样流动,把周遭的事物全卷进沙子里,掩埋得彻底,可想而知,这河谷内遮掩了多少铮铮白骨。
河谷边上,有一人单手握刀和数十láng牙军对峙。
风沙chuī起那刀客的长发,对面láng牙军人数众多,却仍被他散发的杀气震慑,皆不敢上前。
那人脚边躺着二十来具láng牙军的尸体,每一个,都是一刀直中要害毙命的。
此人正是莫雨,只听他冷哼一声,说道:“还差六十一个呢……你们最好全部一起上!一个一个来,哼,都不够我杀!”
“狂妄!今个儿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为首的láng牙军被莫雨给挑衅得双眼发红,头露青筋,说着提刀就向莫雨冲过去。
“哼,找死!”莫雨挥刀迎击,动作快得还不待对方看清,那人的胸膛就已被利刃切开,从马上摔下来抽搐几分便再也不动了。
其他人面露惊恐之色,见莫雨一步一步走来,他们只得一步一步后退。
莫雨嗤笑道:“一起上吧,你们以为跑得了?”
láng牙军们相互看了一眼,心下一横,纷纷举刀围了过去……
楼兰古城 láng牙军军营
“将军……属下……属下无能。”一人浑身是血,被人搀扶着跪在地上。台前立着一人,身着黑色láng牙军主将盔甲,背对着他。
“折了多少人?”
“连……连着昨日……一共一百一十六人。”
“一个人gān的?”
“是……”那人已是全身发抖。
“什么来头?”
“自称……是昆仑长……长乐坊的……十大恶人之首,运了长乐坊的酒去长安城做买卖。结果……昨日被卢古拉他们给遇到,向他要酒,没想打了起来,毁了他十坛酒……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那人声音冰冷得不带任何感qíng,也不见他生气,可屋内的人都知道,这位主将大人越是如此就越是令人恐惧。
“然后他就说,一坛酒十两银子……不给就杀人,一人一两。”
“……”
“那人像疯子一样……属下无能,后……后来本想用银子打发他,哪知……哪知他说他动了刀子就只要命……不要钱……呜呜……我……我装死才逃过一劫。将军!请将军降罪……”
“你们这群窝囊废!连个蛮夫都杀不了!”那主将转过身来,狭长yīn郁的眼睛半眯着看他,像只盯着猎物的沙漠之láng。
“那人用的什么武器,武功是什么来路?”
“武器是一把短刀。他只用刀杀人,并无其他门派的功夫。”
“只用一把短刀?”láng牙军主将随手拿了身前矮几上的匕首,上下细看一番,许久才缓缓道:“那人往哪里去了?”
“这……我闭着眼没敢看……看脚印应该是往长安的方向去了。”
“那你下去吧,叫个军医给你医治。”
“多谢将军!”那人哆嗦着退出了军帐。
“来人。”
一旁的侍卫上前:“在!”
“派人封锁去长安的要道,严加防守。昆仑有山道连通孔雀海,把那条路也封了。另外,派个探子去打探下玉门关天策军的qíng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