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拿山庄的声望把你试探他的话堵回来,这等心思甚妙,况且,他多少能猜到出现在这里的人身份不简单,但还是没有吐露阿英的事来为自己解围,也算有担当了。”
“兄长太过抬举他了。”瘦老头不太高兴地以拐杖敲了敲台阶,“当官的最是油嘴滑舌,阿谀奉承是家常便饭,未必是他真心。”
“唉,几十年了,你对朝廷仍未释然。”
“跟朝廷无关。”瘦老头清清嗓子,“我那长子从小木讷,虽在剑术上有点造诣,待人却不似他几个弟弟游刃有余。这次,为了一个军痞居然——”
“阿英没有进来。”叶泊秋啼笑皆非,“人家可是老老实实站在外面呀。”
“便是这样更可恶!”
“孟秋……”
“兄长,当年他小,不管犯了什么错,还能罚他在祠堂跟前跪着,现在他是藏剑山庄的当家人,岂可任xing妄为?”
“没这么严重吧?”
“有。”
“其实……你这个大儿子真有点冤。”之前上好的矿给封了起来,以至于叶英足足花了三年光yīn,最后潜入南海海底才寻觅到千年寒铁,铸出了一把排在天罡地煞兵器谱上天罡第十八位的残雪剑。
“我晓得当初进来打坏云荔玉盆的是叶炜那个臭小子。”
“那你还怪阿英。”
“他要包庇弟弟,就得承受这个后果,否则不要担。”叶孟秋来回踱两步,“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既便是他老子收来的,也没道理白用。”
——遑论是给外人?!
“那你何必放行?”
“这是看那军痞在巴蜀帮了我叶家不少忙的份上。”
“蓝晶矿是给他用的?”
“不是给他用的,叫他来做甚?”叶孟秋没好气道:“这种硬度的矿,是从青海大星宿海虹晶湖带出的,我都舍不得用,居然给了一个外行。”
bào殄天物。
“给都给了。”叶泊秋深深意识到为什么叶晖要他暂时别告诉叶孟秋还有一大批板甲的单子是打了欠条的,“最多,以后谁也不欠谁的。”
知父莫若子啊。
叶泊秋将叶孟秋的qíng绪安抚下来,才起身回住处。他和其他兄弟不同,喜欢与环湖碧舍的小辈弟子住在一起,一来离楼外楼不远,找叶晖商量事qíng方便,二来去剑庐也不用七绕八绕,故而快到时转了个弯,想去瞅一瞅守在那里的剑思。
哪知,刚一迈步,眼前出现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年纪也不小了,当他咧开嘴时,露出一口黑色的牙齿,令人触目惊心。叶泊秋神思恍惚了一下,揉揉眼,面前并无异样,他甚至有些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雾煞煞地朝着剑庐而去。
翌日天明。
本该守着剑庐的剑思出现在天泽楼东北角的墙外,是艄公叶阿郎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他,而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叶晖听罢脸色大变,再回剑庐清点,果然,三千板甲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据看守弟子说是泊公命人把甲胄取走的。
“大哥,这如何是好?”他火烧眉毛般赶至天泽楼。
叶英尚在用早饭,听到这里放下筷子,皱着眉想了想。
“找到伯伯了么?”
“还没。”叶晖苦恼地抓抓发,“我派人去各处问了,连梅庄那边都说没有见到他。”
“这就怪了。”叶英沉吟道:“伯伯甚至没有问过这批单子是谁的,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做,除非是……”
“之前来下单的人搞鬼?”
“嗯。”
“也不对啊。”叶晖百思不得其解,“伯伯没道理向着外人。”他老人家还答应帮他们哥俩瞒着父亲呢。
“也许他不是自愿的。”谁也不清楚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
“那不是很危险?!”
“暂时不会。”叶英淡淡地说:“从现在起,由我接管剑庐,庄内其他事物一切照旧,别自乱阵脚。”
叶晖一想可不是么,柳惊涛的人在暗中盯着叶家的一举一动,五弟大婚在即,他们巴不得趁机捣乱。所以,天大的事只能暂且压下,待大喜的日子过去,再着手处理。他忙他的,叶英这边也没有闲着,派人到客房请来李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