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苦,好苦。
“报!”一名斥候急匆匆道:“大统领,边关八百里加急报,我军剿灭马贼失利,全军覆灭,皇甫将军失踪。”
“什么?”
不仅李承恩与朱剑秋诧异,连刚进殿的曹雪阳也是大吃一惊,他们对此毫不知qíng,只有闻讯赶来的副统领秦颐岩,站在门口狠狠一锤柱子。
“可恶啊!”
“秦老,这是怎么回事?”
老将军长叹一口气,对身后的人道:“天锋,你来说吧……否则老夫会忍不住对那个王八蛋破口大骂!”
冷天锋长年累月戴着面罩,虽是看不到神qíng,但那冰冷的嗓音已令人不寒而栗。
qíng况是这样的,半月前,玉门关传来消息,说是马匪横行,宰相杨国忠带来圣旨,要天策协助镇守在边关的神策剿匪,由于大统领李承恩与壮武将军杨宁及宣威将军曹雪阳都不在东都,故而,由皇甫将军带天盾营出征。
能征惯战的集中在南疆,府里只剩下天盾营,可是,营中的将士最擅防守,对付一群马贼岂会失利?
一定有yīn谋。
果然,不出半日,李承恩被连夜召入上阳宫。
龙颜震怒,只说念在天策军在南疆作战辛劳,又寻到山河社稷图,功过相抵,否则,必要追究关外贡品失落的罪责。案子jiāo由宰相处理,一旦抓到罪臣皇甫必不轻饶。李承恩跪在玉阶下,静静听着,他没有分辨一句,因为,说再多也没有用,天策没有证据。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伴驾的不是别人,乃是建宁王——
李倓。
玄宗老了,一顿斥责下来也有些累,有气无力道:“退下吧。”见他真要走了,又忍不住叫回来,“爱卿,你们是朕的最后一道防线啊。”
李承恩仰起脸,与那曾意气风发开创盛世如今却垂垂老矣的帝王面面相觑,骤然一恸,仿佛听到了悲鸣之音。离宫长长的回廊上,纱幔轻扬,飞花漫天,霓裳羽衣曲袅袅动听,而他一步比一步沉重,直到有人拦住去路,才淡淡道:“皇孙殿下好谋算。”
李倓双手抱臂倚在柱下,轻笑道:“过奖了,所谓疏不间亲,外人又怎么会知道,本王在前往南诏之前,与皇爷爷说过什么?”
“南诏谋反成功,那便借南诏之力成就大业,失败了,你摇身一变就成了朝廷潜伏在南诏的探子。”李承恩一字字道:“至于我天策军师深入敌营之事,就被抹杀得一gān二净。”
“呵。”李倓双手负在腰后,不动声色道:“你比我预料中冷静,居然一点怒意都没有,好吧,看在天策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本王就为你指点明路——解铃还须系铃人,是谁请的旨?是谁传的信?”
杨国忠请的旨,神策军传回的信。
李承恩的拳头悄然攥紧,“皇孙为何要告诉微臣这些话?”
“当然是——同仇敌忾了哈哈!”
言罢,李倓扬长而去。
李承恩在上阳宫外呆了半宿,直到天色微亮,才疲惫不堪地回到府邸。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杨宁不见了。
“会不会是给嫂子买礼品?”曹雪阳拍拍刘梦阳,让她别担心。
“买东西要三更半夜去?还带着枪?”秦颐岩可劲儿捶桌,“这是去抢!”
朱剑秋捻着胡子不说话。
李承恩绷着脸,道:“这件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弟妹,你暂时留在天策。”
众人不解地望向他。
“他应该是去了龙门荒漠。”
整个天策都得知皇甫将军战败之事,杨宁自然也不例外,无缘无故失踪,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前去调查真相。
“胡闹!”秦颐岩咬咬牙,“这小子身为天策府教头,岂可无视军法,私自行动,回来看我不打到他爬都爬不起来。”
“秦老……”曹雪阳拉拉他的袖子,小声道:“梦阳还在呢。”
闻言,秦颐岩别过脸去长吁短叹。
“好了。”李承恩抹把脸,左右瞅瞅,道:“去都去了,想必也没人赶得上他,不如在此等候消息。”
有时,单枪匹马比兴师动众派人去查要方便得多,至于罚不罚的,等人回来怎样都行。眼下够乱了,不能再乱上加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