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急忙道:“种,种,不但今年种过的人家家家户户都要再种,便是今年还在观望的人家,也都找到我们村子里来求种粮了。今年便是不许下银子,这京郊十里八村,左乡右庄的,也全想种这新粮食呢。产量大不说,也不用多jīng细的侍弄,好养的很。不但口感好,而且还管饱,那么老大的一个番薯,便是壮年的汉子,一顿吃两个也撑的不行了。老人小孩都未必吃的下一整个,水煮也好,上锅蒸也行,不加什么作料便又香又甜的,实在是好东西。”
宁珊对刘姥姥的号召力实在太满意了,按照她老人家这说法,明年全京郊的村子都会种这两样新种粮了。自来京中的动向就会影响全国,京郊一旦开始大规模种植,周边的乡、县、郡乃至州府也都会看到这新种粮的好处,还怕推广不下去吗?
只怕到时候种粮就要供不应求了,这么大产量的新粮食,便是官府不动员,老百姓们也会自发的去找亲戚朋友讨种粮,如此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几年,新种粮便能传遍全国了。最起码,北方和北疆,海疆和偏西糙原地区这几处地方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再有饥荒。至于南方,那里本来就号称“天下粮仓”,物产丰富,鱼米丰饶,哪里饥荒了南方也不会有问题,因此便是暂时传不过去也没什么妨碍。
贾琏察言观色,见宁珊对刘姥姥的推广十分满意,立刻抱一抱拳,作了个揖,道:“您老受累,这新种粮一事,还麻烦您继续帮忙推广下去,要钱要人都好说。”
刘姥姥急忙摆手道:“很不必,什么都不用,我老婆子能摊上这份积德的好差事就万分感谢了。不用老爷和大爷们cao心,等收完了地,我就去旁的村子里转转,当年我有好些小姐妹都嫁到了别的村子里,我就请她们当家的来我们村子看一看,保管他们自己就想要种粮去种了。”
宁珊道:“虽说这新粮食产量丰富,但终究也只能自家吃用,未必就卖得出去,姥姥还是拿些银子,也免得都种了这粮食,家中没有花用了。”
刘姥姥笑道:“大爷,您是不知道,这粮食有多出数,一家舍出三五亩地种这个,就够全家吃饱一年得了,咱们庄稼人,闲人也不闲地,空余的土地种菜蔬也行,种稻米也中,都能生下来,全卖得出去,不耽误家中的用度。”
宁珊听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既然如此,姥姥去推广新粮食的时候也千万说清楚,别豁出全部土地种这个,一来朝廷短时间内未必会同意用这两样粮食抵税收,二来也没什么市场,不见得好买卖。暂时就先自家种来吃吧。”
刘姥姥点点头,认真道;“诶,老婆子记住了。大爷就不用担心旁的,这件事包在我老婆子身上了。保证到了明年,京郊的村子都能开始种上这新粮食。”
宁珊笑着作了个揖,道:“若是粮种不够了,只管去找我家的田庄要,横竖我们也种不了那么许多。”
刘姥姥欢喜道:“那就多谢大爷了,我也正怕粮种不够了,改明儿我就让我这女婿往大爷的庄子上去讨些个回来。”狗儿机灵的站出来打躬作揖,口里不住的说着讨喜的话:“能给大爷办差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比起刘姥姥那个木讷寡言又十分胆小怕生的闺女,这狗儿倒像是刘姥姥的亲儿子似的,也会说话,看上去也能做事儿的样子。
正说着,青儿过来喊姥姥,说娘做好了饭,问在哪里摆席。刘姥姥局促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贾赦道:“老爷若是不嫌弃,就在家里吃顿便饭。虽然没什么好东西,但都是自家种的,新鲜也gān净。若不然,我就去里正家借他们的大院子……”
宁珊道:“多谢费心了,我们这就该回府了。”
刘姥姥极力挽留:“好容易来了一趟,也尝尝我们的心意。”
宁珊便道:“既是这样说,那就在家里打扰一顿吧,不必再去找里正。”说完,想了想,又笑道:“倒是旧年,姥姥给我们家送去的那些腌菜很好,酸酸香香的,十分下饭。不知道还有没有,我媳妇如今正害喜,吃不下东西,若有,我便给她带回去些。”
刘姥姥急忙道:“有的是,公主大奶奶爱吃,我们便是现做了给送去也是乐意的。早前就听说京中公主下嫁,十分热闹,那老些的嫁妆箱子,聘礼银子,都堆成了山。我们这等乡下人是没福气去瞧一瞧的,可也在家里替大爷和公主娘娘高兴呢。如今听您这话,是连喜事都接上了,这可是大好事儿,您和公主娘娘都是好人,这一胎必然是个又聪明又健壮的小仙童,将来也跟大爷似的威震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