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霓裳道:“将军缘何不说话?”
李君城失笑道:“事qíng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如何会没有?”燕霓裳眉眼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先前叶问颜来寻将军时,属下观他虽是没有杀气,但他毕竟武艺高超,又是恶人谷中人,如何能深jiāo?”
李君城揉了揉额角,随即道:“暂且先不说这些,先安排秋雨堡的事qíng吧。”
“将军,”燕霓裳站得笔直,眸光也深,“您自小都不会如此冒险的。”
李君城一愣,旋即回过头来,认认真真瞧了一眼燕霓裳,好一会儿才道:“确实,我这一次的确是在冒险。不过一生里统共能冒的险也不多,你也不必担忧我,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担着便是。”
燕霓裳大震,看定李君城很久,良久才有些僵硬地点点头。李君城见此挥挥手,道:“将二宝的尸身带走吧,注意掩人耳目。”
流风客栈是叶问颜手下的势力,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到掩人耳目还真的不容易。然而这件事,叶问颜就算是不知道,迟早也会有人告诉他。与其让他手下告诉他,倒不如他直接去寻他。
李君城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当他来到清风楼叶问颜的房间之前,一身黑衣的阿决却把他给拦住了。
李君城挑眉,道:“在下来寻叶公子谈过几日的镖银之事。”
阿决答:“公子正在休息。”
“如此,那在下告辞。”说着他便回身走了,然后绕过正面的门,走到另一面,看了看窗户的方向,纵身一跃,翻了窗进去。
正在休息的叶问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戏谑道:“李将军缘何不走正门,还要翻窗?”
“正门不是给你拦了么,”李君城亦笑,在他对面的圆椅上坐了,没一会儿就沉了脸色,“二宝死了。”
叶问颜毫不惊讶,甚至也没问这人是谁,只是挑眉道:“李将军是以为叶某做的?”
李君城却道:“若是所有恶人谷中人所作所为,都算在叶公子头上,那叶公子可谓本朝第一大恶人了,怕是连王遗风都比之不上了吧。”
闻言,叶问颜笑了笑,顺了杯茶推到他手边,只道:“那李将军来寻我做什么?”
李君城一脸正色:“想见你了。”
叶问颜面上却不动声色:“哦。”
李君城等了一会儿,却也没听到他再说些什么,不禁又气又笑道:“你倒是给个回应?”
叶问颜装傻:“什么回应?”
李君城又笑:“比如你也想我了?”
“并没有。”叶问颜正色,端起茶盏来啜了口茶水,又眯了眼道,“荀谦过几日就该动身出发了吧?”
说到正事,李君城也收了眉眼间的那点chūn意,当即也点点头道:“是。约莫初五出发。”
“所以……”叶问颜抬眼看他,笑得张扬,“这几日,李将军可得护好那位人证了。”
李君城听他的语气不对,挑眉道:“你总不要说,还要对人证下手吧?”
“两手准备罢了。”叶问颜喝茶,又道,“李将军打算如何安排叶某?”
“荀谦为人多疑,他虽然寻了我去护他周全,但必然也是不信我的。”李君城笑道,“本想着让叶公子乔装到李某麾下做个小将,再伺机行动。不过现在想想,大概也是没有必要了。”
叶问颜想了想,放下了茶盏,挑眉道:“如此,那叶某等着李将军的消息了。”
……
这个年于叶问颜而言过得稀里糊涂,一晃之间也就到了初五。“破五”的习俗已过,歇业了好几日的店铺们也纷纷重新开张,宣州城的街道上复又成作了熙熙攘攘的繁华模样。
叶问颜坐在流风客栈的二楼客厢里,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几封信报和一壶酒。
他在这里已坐了有一个余时辰了,却也只是在望着窗外冥想,偶尔回过神来倒一杯酒来喝。阿决见他枯坐了这许久,想了很久,却还是没出声。
不过没过多久,客厢的门就被打了开来,苏涵站在门口,一张小脸上俱是疲色,但jīng神头还算好。
她一见着叶问颜坐在窗边,就开口问道:“少爷,您在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