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问颜梦中就觉得自己好像被野shòu给咬住了脖子……
他下意识要抽剑斩杀,长久以来的本能让他的身子也动了动。
李君城吓了一跳,连忙滚回自己的被窝筒里,装作熟睡的样子。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叶问颜都没有动静,他半睁开眼,偷偷摸摸回头去看,却见对方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一瞬间他有了一种哭笑不得的qíng绪。
他好歹是堂堂明威将军,战场上多少人闻名色变的存在。如今连亲吻qíng人都要担惊受怕被qíng人发现——有他这么憋屈的将军么?
不过看着叶问颜睡得毫无防备的模样,这qíng绪在他心中出现也就一瞬,很快就没了。
只要这个人在身边,这些虚名又有什么重要呢?
抓起他修长苍白的手指吻了吻,李君城想了想,把长生剑取了来,先放在被窝里捂热了,塞到了叶问颜怀里,而后才下chuáng穿鞋,出外去处理事qíng去了。
叶问颜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晚间方才醒过来一次。李君城将备好的饭菜喂他吃下,又打了水来替他擦了擦身上发的汗,就放他继续去睡了。
叶问颜也当真是累得很,似乎八年来的负担都在这短短几日内被放下,身心都轻得不像样。
这般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一过再过,叶问颜是藏身在了李君城的别院里混过了几日不知今夕何夕的糊涂日子,宣州城这几日可是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
初十夜,浩气盟大将李君城李将军领了自己手底下三十六jīng骑包围了太守府的事这几日在宣州城内被传得纷纷扬扬。原先李君城让人放出去的消息是太守府内窝藏与恶人谷相勾结的人,他才举兵夜闯太守府,意图将恶人谷势力一网打尽。
结果不知为何一传十,十传百的便成了李将军的心上人被人诬告犯了事被太守府的人给拘着了。他一怒之下为红颜夜闯太守府,将人给带了出来。
且不论这一个明显是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故事是怎么在百姓之中流传起来的,单单是李将军的心上人犯了事,如何会在太守府里这一点便说不通了,更不用说之后的发展了。但百姓都是些八卦心十分厚重的群体,比起初始李君城给出的理由来说,第二个更符合他们的想象和对事qíng的猜测,于是也便这么信了。
无限接近于真相的事实被当成段子在宣州城中口耳相传,李君城有一日从外头回来,还听见了有个娃娃对他娘说:“娘亲娘亲,孩儿长大以后也要当个李将军那样的将军!”
他哭笑不得,回了别院里,看着被把守得滴水不漏的屋子里的叶问颜,挑挑眉,笑问道:“你猜我今儿出去打听到了什么?”
叶问颜睡了几日之后也能起身了,此刻正拢着件大氅,在书案上挥笔写字。
字是好字,洋洋洒洒的,像极了叶问颜的为人。然字迹虽潇洒,仔细去瞧,却能瞧见每一笔画里头的起转承合,字字勾画,棱角分明。
“哦?我只关心荀谦那老家伙死了没。”
说这话时叶问颜正铺开一张新的纸,李君城走过来顺手替他又研了墨,目光瞥过一旁堆积着的战报,也笑道:“城里头都说,我是为了心上人夜闯太守府的。”
刚开了个头的笔一顿,顿时笔尖上的墨就落了一滴在纸上。叶问颜笑了笑,gān脆转了笔势,就势在纸上作起画来,也笑道:“冲冠一怒为红颜,果真好段子。”
李君城耸耸肩:“他们哪里知道,他们流传的段子,还就是事实。”
叶问颜不置可否,收了笔,将那张即兴发挥的画递给他,自己先去一旁吃饭去了。
李君城险些被他拍了一手的墨水,小心翼翼将那纸挪开之后却发现上头画了一只láng。
说是一只其实也不尽然,叶问颜只画了几笔,依稀是个láng的模样。然仅仅几笔,李君城却似从那“láng”上看出了些戾气。
他将画纸用镇纸压着,坐到叶问颜旁边,看着他自顾自地吃饭,又道:“怎么突然想起画láng?”
叶问颜有些空的眼神飘过他,懒洋洋道:“前几日睡觉的时候,梦见láng咬了我的喉口。刚才想起来,一时心悸,也就顺手画了。”
被他这眼神看得有点虚,李君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选了个他最感兴趣的开口。
“荀大人么,昨日被御史大人弹劾了。奏本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