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人身形颀长,着一身蓝色盔甲,正是浩气中人装扮。听闻此话,他微微颔首,又问道:“对方主将何人?”
“听闻乃姓叶名问颜。”
“叶?”问话人从马上下来,将手中长枪jiāo付手下,并没有在此问题上多做停留:“此人心xing如何?”
谋士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怔:“听闻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没想到那男子笑了起来,随即摇了摇头道:“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哪一个不是此种人?”
谋士有点愕然,随即低声请教:“那请教将军,将军想知道的为何物?”
“心xing。”
似乎是因为这个词的范围太过广泛,那将军眯眼想了想,随即补充道:“他如何对待战俘的?”
闻言,谋士想了想才给出回答:“听闻也曾严刑拷打过,但常常是捉了便杀了。”
“如此。”那将军颔首,似在思考些什么。
许是这位新来的大将给人的感觉太过于压抑,那谋士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开了口问道:“李将军,对方此次领了重兵,恐怕有备而来。”
李君城闻言,倒是笑了笑,道:“他既要攻打逐鹿坪,自然是有备而来。至于重兵,只有皇朝之士才可称为兵,他的属下,不过乌合之众,又有何惧?”
那谋士怔了怔,这才答道:“将军说的是。那不知将军有何策略?”
李君城答:“对方要攻,而我方要守。但怎么守是门学问。”
“请将军解惑。”
“进攻方是最好的防守,三百儿郎随本将出外迎战,其余人等,镇守此地。记住,务必沉稳行事,不可冒进。”李君城笑,眸子里亦有星火燃动,“本将倒要瞧瞧,当初落雁城之战后,恶人谷还有何人敢有如此胆xing,攻进江南地带。”
……
夜幕渐垂,林间蝉鸣不歇。
巴陵镇人声渐止,而此刻,逐鹿坪灯火通明。
火光映照绰动人影,据点内外人人戒严。
风起。
不知从何处而起的风渐渐刮过站岗的兵士衣角,随风而来的,是行渐入秋而落下的枯叶。
李君城披轻甲,领三十兵士而出,目光先是扫视了一下,随即落定在夜雨河之上蒙蒙的雾气。
四周静谧。然他知晓,静谧不过是掩盖杀气的一种伪装。
风chuī糙伏,暗夜里的行动沉默而掩人耳目。
“嗤。”
剑光于夜色下一闪,下一瞬李君城霍然回身,目光所及便是一道纵横剑光,和剑光之下淡然若止水的眼眸。
长枪于意识之前已探出,剑锋落至枪柄之时火花骤起,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得黑暗之中蛰伏的众人都心下一惊。
灯火骤起,火把随着人影的急速移动渐渐汇集起来,映得黑衣男子沉于yīn影之下的面容冷峻。
叶问颜一击未能得手,已急速退出十丈开外,落至恶人之首,他转了转手腕,剑身于火光下泛出冷光。
李君城缓缓站直身体,在团团的火光中眯起眼,看向对面正持剑而立的年轻男子。
他沉声道:“叶问颜?”
叶问颜四下看了看,不动声色,听闻此话扬眉,竟然是笑着的。
“敢问阁下,有何指教?”
轻衣黑甲的将军眯起眼来:“指教不敢说,但请借一步说话。”
叶问颜笑得洋洋洒洒,嘴上却道:“不。”
李君城神色不变:“那好,如此烦请叶公子不要动,听李某说几句话来。”
叶问颜高高挑起了眉头,叶信辰自后头挤上前来,朝他低低道:“少爷,我们的人出了问题。”顿了顿,他颇为忌惮地看了眼对面的李君城,又补充道,“……是对面的人。”
叶问颜侧眼看过去一眼,并没有说话。
对面李君城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枪,看向这边。
叶问颜面皮八风不动,许久突然笑了笑,随即也扬声道:“不必阁下告知了。我已知晓。”
“哦?”
黑暗中黑衣男子的眼眯起,眸光冷冽若乌月。他眸中倒映叶问颜身影,对方正扬起手,行将放下。
火花于瞬息间bào起,利光骤闪,寂静夜空中有重剑出鞘声霍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