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作者:般若兰宁(170)

  当下也不多坐,两边四人各自出门,各行其事。谢碧潭虽在长安两年,问岐堂中却只他一个,整日里脱不开身。他那时又是对着僧道鬼神皆无什么兴趣,故而这闻名遐迩的相国寺,还一次都不曾去过。

  好在huáng金履是个轻车熟路的,只带了两个小子看马,自己引着谢碧潭入内。一路上见了几波沙弥并两个大和尚,倒有半数认得他,互相道了安好,可见果是一位熟客。

  谢碧潭跟着他,也一路见佛拜佛的过来。只可惜当日那位赠了huáng金履佛珠的法师如今已外出云游去了,并不在寺内,不得相见。又问起道知和尚,也已离开。连寻两人不遇,谢碧潭便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那相国寺又占地广袤,走走停停,虽是走马观花,也用了两个时辰不止。

  huáng金履也已看出他到了后面有些索然之意,那寺里相熟的和尚来请去斋堂用些素饭,便做主回掉了,转头对谢碧潭笑道:“大年除夕的,弄一肚子斋菜没甚意思,不如去舍下用顿便饭。某再叫人套了车送你回去——某那有调配好的屠苏、椒柏,想你们许是没时间筹备,一并带上两坛,总比市上沽的味厚料重些。”

  谢碧潭自是认可,两人便又从相国寺折往huáng宅而去。正屋中果然已备好了一桌酒菜,虽说只有两人吃饭,菜肴却颇丰盛,席间huáng金履谈笑晏晏,兴致极佳,频频举杯相让。谢碧潭心想大约是年节之下,jīng神慡朗,更不好推辞,两人说笑间动箸,不觉已饮了许多。

  正饭足饱,酒半酣,huáng金履忽一击掌,笑道:“险险忘了,今日邀贤弟来,还有另外一事。久闻万花谷中子弟皆文采风流,七艺俱佳。前日某忝得了一件乐器,正要与贤弟共赏一回。”

  谢碧潭也是酒兴在头,闻言笑道:“是何乐器,huáng兄何不取来一观?”

  “稍待。”huáng金履立刻起身离席,片刻后,袖着一物归来,亮与谢碧潭观看,“正是此物。”

  谢碧潭搭眼去看,他拿在掌中之物,鹅卵大小,通体晶莹润白,是由一块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那玉器上布有五音六孔,便于捧奏,原是一件玉埙。只是埙器寻常多属陶、属骨,似这般以整块的上品白玉制成,实属罕见。

  他此时微醺,便笑道:“好稀罕的玉埙,huáng兄是从何处得来?平日未尝听你提起过,今儿既见了这埙,不想huáng兄原也是擅音律之人。”

  huáng金履手捧玉埙,淡淡一笑:“不敢当,略通一二罢了。”说罢,将埙凑至唇边,呜呜咽咽,chuī奏起来。

  埙声拙朴,大约因是以玉为器,又添了几分清亮悠扬之声。huáng金履奏出的曲子不知名目,未曾听闻过,但落入耳中,如泣如诉,诱人哀思。谢碧潭不自觉时已入曲境之中,一时间飘飘渺渺朦朦胧胧,忽听“哗啦”一声,推开了面前碗盏,伏卧在了几案之上。

  那埙声音律正至极高处,一个转折,戛然而止。huáng金履搁下玉埙,勾唇笑了笑,轻轻唤了声:“谢贤弟?谢碧潭?”

  谢碧潭浑然不觉,仍旧趴在几上一动不动。

  李云茅并未叫高云篆同行,乃是独身一个去寻唐子翎。高云篆也对自家师弟的本事放心得很,胡乱嘱咐几句,就嘻嘻哈哈先拿了谢碧潭开出的单子走了。倒是临走时,颇不舍的回头看了又看,十分依依惜别的样子。

  李云茅笑眯眯挥手撵他:“又不是白给了唐子翎的,过上几个月,就算他不还,某还不会登门去讨么!这好歹也是赤霄红莲上的东西,岂会平白送了人!”

  高云篆这才哀哀怨怨看他一眼:“你记得就好!”抹头去了。

  李云茅不在意他的cha科打诨,循记忆找上了唐子翎和蓝玉的住处。仍是那片偏僻之极的窄街,年节之中,也未见多少喜庆气氛,照旧冷冷清清,没什么人迹。

  他从街口拐进去,一栋一栋宅院看过来。有一段时间不曾登门,这些老旧屋舍的门面瞧来又都差不多模样,辨认起来倒也有点吃力。只是还没等他从中选出眼熟的那一间,忽听开门声,斜前方一户人家蓦的拉开了大门,仍是一副冷冰冰样子抱臂站在门口的,不是唐子翎又是哪个!

  李云茅上下打量他一回,扬起笑脸:“唐公子,年节当下,何必还是如此脸色。家人有疾,更需喜气相冲不是!”

  唐子翎却不与他废话,直接伸手:“正是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