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作者:般若兰宁(41)

  谢碧潭被他拉带得脚下踉跄,好容易才跟上步子,垂了眼,似有所思。

  五 长相思

  神仙泉一行平安归来后,李云茅到底又被谢碧潭摁着喝了半个月的养身益气补药,还不算罢休。那无数的好药材灌下去,直补得李云茅半夜三更不肯睡觉,跑到院子里从东收拾到西,又打了半个更次的拳再练上一个更次的剑,生生折腾了三天,才叫谢碧潭松了口,从此继续把他当个活蹦乱跳的完整人看待。

  只是这样磕磕绊绊下来,不知不觉也已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两个多月,李云茅俨然已经从厚着脸皮蹭住差不多变成了定居,甚至谢碧潭还专门抽了两天空闲,将一直闲置的一间东厢房打扫出来,指给他居住。这一来,就算合并了门户,从此住得妥帖安生了。

  安生之余,到底还闹出了桩不大不小的麻烦。李云茅随手塞进柜子的那一匣金玉珠宝被谢碧潭不经意中翻了出来,一开盖子,满目宝光刹那闪瞎了眼,更唬出了谢碧潭一头一身的冷汗,顾不得正是更深夜静,洗沐过要安歇的时辰,直接冲进东厢房从被窝里挖出了李云茅。临近中元,李云茅装神弄鬼的买卖格外火热,无论到底是真妖真怪,还是疑心生暗鬼,每日里早出晚归,忙碌非常,待到晚上回来睡下,便是十二分的不愿动弹。任凭谢碧潭软硬兼施,也只是满口的“放心”、“无事”、“甚是清白来历”,连眼皮都不肯撩开,直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也再没别的解释。谢碧潭无奈,只得又将这掰扯不清的宝贝匣子战战兢兢抱回了房,严严实实裹了三层塞到了柜子最下头锁好。回头李云茅悄悄摸了对金钏去兑成铜钱都费劲得好似做了回贼,索xing又多拿了个金镶玉的锁片出来,重新刻了个护身符嘱咐谢碧潭贴身戴上。

  捏着那价值不菲的的锁片,谢碧潭心中滋味颇复杂,一时只在手中翻来覆去不说话。李云茅当他嫌弃锁片底子贵重,笑呵呵道:“眼下你的身价可不比从前,区区一块金镶玉的锁,算不得什么。”

  谢碧潭登时有些发懵,口中想斥一句胡说八道,心底却偏偏翻涌起那么一丝不太妙的预感,bī得他硬生生又咽了回去,转而横眉冷目的冲着李云茅一瞥。

  李云茅这时偏要卖起关子,哈哈大笑着起身,扔下一句:“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知道了。”便跑得踪影皆无。

  打打闹闹的喧腾中,七月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问歧堂算来算去只有两个男人,花团锦簇的七夕佳节过得聊胜于无,反倒是结结实实忙碌了一整个中元前后,待到缓过了劲,已渐渐有些秋风起了。

  天气稍见凉慡,难得闲赋,问岐堂院子里连一头驴子都是懒的,悠悠闲闲嚼着糙料,甩着尾巴。

  最忙碌的变成了谢碧潭,每日里将许多gān湿糙药搬进搬出,各自打理收藏,这活其实比较细致,本也不耗多少力气,难为的是整日里一多半的时间都要弯着腰挑挑拣拣,几天下来,谢碧潭每次一直起腰杆,都仿佛听到了“咔吧咔吧”的骨头哀嚎声,滋味当真难以消受。

  李云茅盘膝坐在窗下砖地上打坐,秋阳暖而不曝,正是十分舒适。听得了动静睁开眼,笑眯眯冲着谢碧潭招手:“来,过来这边。”

  谢碧潭不明所以,揉着腰慢吞吞磨蹭过去。李云茅跳起身,gān脆利落的伸手一抓一按,就把人脸冲下摁到了宽大的窗台上。谢碧潭乍被这样一折腾,腰杆险些都要断了,惨叫一声,正要发火,忽觉腰眼位置贴上来一只手掌,一股暖融融的热气透肤而入,穿经入脉徐徐游走,那滋味实在舒服,一腔火气登时灭成了一缕青烟,谢碧潭整个人如同没了骨头,彻底瘫趴在了李云茅手下,甚至还惬意的哼哼了两声。

  李云茅一边笑他,一边倒是没落下手上的功夫,揉捏拍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松了手。谢碧潭还有点软绵绵的不想站起来,扒着窗棂回味半晌,感慨一句:“哪日你若是不装神弄鬼了,就这一手功夫,也保你能在药堂里挂名坐诊,未必少赚了铜钱!”

  李云茅仍是笑嘻嘻的:“钱嘛,够用就好,够用就好。”

  谢碧潭刚想要抢白他两句,忽的想起来自己屋子里压在箱底的那一匣子金银珠宝,只好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下去,噎得一阵狂咳。偏这时候,忽听叩门声,声声催促,似有什么急事发生。这一个多月的共处已叫二人达成了共识,但凡不走问岐堂正门,而摸到后面宅院的,开门便要问“李道长可是在此处下榻”,十试十准,再不需疑。故而门环声一响,借着李云茅转去应门,谢碧潭便一磨身回了屋子,也正好打理一下一身的糙屑药沫,简单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