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亲的事qíng没有办好,带来的人还丢了一个,恐怕这位倒霉的正使回国之后,不知有多苦的果子要吃呢。当然,这样一场盛会也不会全无受益者。
有些人原本就没有打算最终折得高岭之花,能经此平台,或扬了名露了脸,或博得了被人赏识出头的机会,都算是大有收获,而其间最没费什么力气,但又获利最多的人,显然便是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苏哲了。
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病弱青年,先是有个少年护卫武功高绝,因此颇得蒙大统领赏识jiāo好,接着又以奇特身法让英王世子赢得比试,展示出了他本人的超qiáng实力,也有人断言他和清涟郡主有着不得不说的故事,后来主持郡主文试时满腹锦韬秀略,耀目的才华颇得圣上赞誉,听说还曾以白衣之身蒙御书房私召,对谈了近两个时辰,虽然谁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其后的丰厚赏赐和客卿尊称,无一不表明了这是个正当红的新人,绝对不可小瞧,甚至已有号称消息灵通人士断言,此人受两位郡主赏识,就等着圣旨将他赐给哪个郡主当郡马爷了。
这样的流言传出来之后,自然激起了不小的风làng。若单是风荷看上他,也只是多加好奇一些,但二位郡主都看上他,那可是大梁的两颗明珠!
况且就算大多数的人的参选目的并不只是为了郡马之位,但被人拖着陪玩仍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一时间全京城的焦点都落在了这位新晋才子的身上,若非他寄寓在门禁森严的宁国侯府,恐怕早就被人看脱了一层皮。
但饶是如此,仍有一些家世地位不凡的贵族子弟不断登门拜访,要来瞧一瞧这个苏哲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模样。
“今天最后一个人也被郡主击败出局了么?”梅长苏收紧肩上的皮裘,长长吐一口气,“这样热闹的一场盛会最终没有结果,实在让人遗憾。”萧景睿站在他的前面,眉心拧成一团。
认识这个人越久,越觉得看不清他。若说他对朋友不好,他又明明是温和贴心、善解人意的,若说他对朋友很好,自己又总是觉得一腔热辣辣的友qíng虚掷,如同有一层隔膜般,根本没有到达他的心上。
那日控制不住小小发了一下脾气,后来见他时自己还觉得小心眼了些,不免有几分尴尬,没想到他竟真的如言豫津所说的一样,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不悦,颇让人心头不是滋味。
这种温吞水般让人无奈的qíng况也出现在了其他方面,他对郡主的态度居然也是一样。明明是事事在心,件件cha手,以至于搅到现在成为了全京城的注目焦点,但认真论起来,他好象又真的没有半分其他想法,期盼郡主能择得佳婿的愿望似乎也不是虚qíng假意。
只是,他目光一转,到了坐在一旁烹茶的风荷身上,若说要有不同,他也只在他对小荷姐姐身上。目光温柔包容,又多有默契。想起外面的传言,他心中也有了想法。
此时花径另一边传来异样的声音,象是有人被扔出去的样子。萧景睿朝那边看了一眼,摇头叹息。
几人现在所在的位置不是梅长苏常居的雪庐,而是距离宁国府中庭甚近的一处敞亭,四面连廊,以花木荫隔,有数条小径从旁边通过,其实不过是主道边上一处驻足的小景,并非适宜久坐之地。
由于近几天以各种理由来要求会面的人实在太多,就算拒绝了也会不停地找新借口再来,为了不把麻烦越积越多,梅长苏gān脆找了这样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方来坐着,拥裘围炉,闲闲地翻看书籍。
谁想来看他的,便由谢弼领着在旁边看上一眼,满足了好奇心就快走,倒以此打发了不少来客。
不过总有那么一些人不满足于只看清楚他的容貌,想方设法要绕过谢弼的拦阻,来个近距离的接触。
可是梅长苏既然有一个能与蒙挚对拼的护卫,那当然不是摆着来玩的,把那些侵入到警戒范围内的人捉到扔出去,是这几天飞流很喜欢玩的一项游戏,只是尽量不真的伤人罢了。
“我说了让你搬到英王府省的麻烦,你,你还不听。”风荷看梅长苏再次拢了拢狐裘的领子,有些埋怨道,“到时候再受了风寒,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梅长苏慢慢摇了摇头,轻柔地一笑,“我若是去了你那里,那算什么,闲言碎语的,你就算受的住,我也不能不是?”
“我哪里怕这些。”她叹息,看着萧景睿侧过脸,往前几步,“只是你身子不好,这几日随你胡闹,明日起,就算你再不怨,我也要拘着你不让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