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抹不解:“江左盟虽是天下第一大帮,有些来头,但说句不怕你恼的话,那到底不过是江湖门派。郡主乃清贵之身,统率的是十万铁骑,你这个身份震得住她?”
“郡主哪有可能被震住?”梅长苏失笑道,“我也不敢有此妄想。不过我说郡主是因为我江左盟宗主的身份,所以才对我格外礼遇,这却不是假的。”
夏冬皱眉:“就算霓凰为了你这江左盟宗主的身份对你礼遇有加,那小荷倒不会因为这个吧?”
“我与小荷……”,梅长苏神色不变,慢慢坐起身,自袖内拈出几块香饼,丢入旁边紫鼎里焚熏,又拿出怀中一直偎抱着的暖炉,揭开炉盖,用小火钳夹了几块红炭进去换了,重新紧紧抱住,在长椅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方笑着道:“虽天色yīn沉,但围炉焚香,又有清茶在手,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夏大人若无要紧的急事,可愿在这敞亭之上,听苏某讲几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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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qíng伤
夏冬的视线停留在梅长苏素淡的容颜上,良久后方才缓缓收回到下垂的羽睫中。
今天来宁国侯府前,她曾经想象过这位苏哲是什么样的人,可真正见到了以后,才发现他远比传言和想象中更加的深沉。
“既然苏先生有此余暇,夏冬自当洗耳恭听。”
梅长苏向她微微点了点头,侧过脸,将目光从他唯一的听众脸上移开,投向了晦暗昏huáng的天际,不疾不徐地道:“话说某国某朝,有一藩王,手握雄兵驻守边境,一向深得皇宠,信任备至。有一年这位藩王携女进京,小郡主被留在宫中,认识了很多皇室宗亲族中的孩子。
其中有一位是朝中大元帅的独子,年长她几岁,最是活泼淘气,骄纵张扬。藩王自知这次入京小女儿怕是难以回藩,便想着给二人结门亲事。只是不想,元帅的独子早已将一颗心挂在与他一同长大的一位小郡主身上。且二人自小亲昵,定亲一事,也是众人心照不宣。
那年外国遣使进京,皇帝怕外国的公主想要与这位小将军结亲,当场赐婚。藩王的女儿知道后,虽心有不甘,却还是接受了事实。后来与那两位也颇有jiāoqíng。
可谁知,订亲后只过了两年,大元帅便卷入了一场逆案之中,父子俱亡。
小郡主的父兄也因为这件事qíng失去xing命,小郡主坚信她的父兄没有叛国,在母亲生受打击去世后带着这般信念和兄长的遗孤回了老家。外祖家对她虽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趋于她郡主之尊,也只能好声好气的安置三人。从此她独自抚养两个孩子长大,不理外面的流言蜚语。
而藩王之女则是因为和小将军几人关系密切,遭了皇帝的怀疑。虽然藩王远戌边陲,与该案无涉,但终究受了牵累。
皇帝对他有了疑虑之心,兵粮诸事,都不象以前一样得心应手,磨损了两年,麾下战力自然受了影响,此时邻国突兴qiáng兵犯境,致使一战不胜,二战殒身,留下孤女弱儿,无主兵将,尽皆哀哀无依。其时援兵未到,qíng势危急,年方十七岁的藩王之女重孝上阵,替父领兵,一番浴血苦战,竟被她稳住了城防。
夏大人,你说这两位,算不算当世的奇女子?”
夏冬眸色幽深,轻叹无语。
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当时自己随援军南下时,于城墙之上见到的那个身披素甲,面色坚毅的少女。一转眼又是那个幼时一脸鲜艳明媚笑容的女孩儿,后来一身素服,清冷淡然的女子。
纵然年长她们有十岁,纵然多年悬镜生涯遍阅世qíng,但在那次共经艰险之后,她对霓凰的感觉,也只有敬重二字。
但对于风荷,她却有着许多复杂的qíng感。两人都是因为赤焰逆案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本应该同仇敌忾。但风荷却披着林殊未婚妻的身份不肯脱下。即使哥哥因为林殊而死,她对林殊,却没有一丝怀疑。谁都能看出来,她不信赤焰造反,但在皇帝面前,她却显得恭顺非常。
若不是心头刀割般的血仇之痛阻在其间,悬镜使夏冬与两位郡主之间的友qíng,应该半点也不会逊色于那些生死相jiāo的义烈男儿。
梅长苏只略略瞟了一眼她的表qíng,又接着道:“急危虽解,但局势犹然未稳。郡主一战立威,藩府铁骑,尽皆俯首。廷找不出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便许她暂领藩镇军政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