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朗朗的读书声传到风荷耳朵里,略翻过一页书,她用余光瞄了一眼正在认真读书的小童。
“我说,你怎么把弟弟带我这儿读书来了?”两年已过,少女身形初现,端的冰肌玉骨,清妍姝丽。
“自然是因为你这儿清净了。”对面huáng衣女子笑得温柔婉约,又自有一股风,流态度。
“嘁,清净?我这儿可不是什么清净的地方。”风荷挑眉。
“怎么,难道你也相信外边那些传言?”huáng衣女子端坐,眉目盈盈。
“你不信?”风荷回击,赤焰军从二十万削至七万,早已流言纷起。
那女子低头,略一思索,笑了笑,“不管信不信传言,我都信你。”
风荷这才灿烂一笑,笑容如冰雪乍破,万物回chūn。“幼仪,有你这份相信,自当饮一大白。”
“噗嗤。”柳幼仪掩嘴一笑,圆圆的杏眼,弯成一弯星月。远山眉轻舒,“这满朝大臣,有谁不信祁王?”
“虚虚实实罢了。”她添了香茶,歪在靠背上,目光透过袅袅薄雾,望向远处,“幼仪,大臣信不信没关系,只看那人信不信。”
“那人,信吗?”柳幼仪眼里酝起了薄雾。
“谁知道呢。”清清袅袅,“要是信的话,哪里,有那么多流言呢。”
“小荷……”
“幼仪,你和景琰哥哥,怕是不成了。”她眼中有歉意,有无奈。
“我总是知道,有些事,急不得,盼不得。”柳幼仪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她转头看向正在读书的幼弟。姣好的眉眼带笑,“但我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复转过头,“你说,陛下和祁王,到底是个什么局?”
“只要不是死局,我都想破一破。”
“若……”一句话,含在嘴里,谁也不敢说出口。
“对了,听说慎行哥哥和林殊哥哥都要去梅岭了?”她换了个话题。
“嗯。”她点头,心中却因为这个消息,有些不安。
“这次回来,你和林殊,该成亲了吧?”幼仪一笑。
风荷微郝,“是有这个打算。”
“那,表姐姐不也只有几个月就要生产了吗?”幼仪皱眉。
“还有三个月。”风荷揉揉眉心。萧慎行去年娶了户部尚书的嫡长女韩萋,和柳家也算是表亲。几人都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况且韩萋为人谦和,相处起来,自是和乐融融。
“皇上这次……”幼仪叹气,那人也不是他们能评价的。
“看看吧……”风荷无奈。
……
三日后
风荷站在林殊身边,“我总不放心你这次出去。”
“有什么不放心的。”林殊揉揉她的头,“打仗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谁能说自己一定会回来。”
“这话你也敢说。”她瞪他。
“你不去看小行?”他笑,转移话题。
“哪里需要我,有嫂嫂就好了。”她翻个白眼,拿下林殊的手,“呐,这个荷包你要好好带上啊。”
“从我出征开始,这荷包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林殊笑她,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
“哼,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让皇伯伯给我重新赐婚。”她嘟囔,不舍的揽住林殊的腰身,“到时候忘了你这个混蛋。”
“那我一定回来,看你还能嫁给谁。”林殊挑眉。搂住她,安抚xing的拍拍她的背,“该走了。”
“嗯。”风荷含糊的应了一声。
“真的该走了,再不走,父帅要骂人了。”虽然说着这话,林殊却依旧搂着她的腰。
“反正骂的不是我。”风荷嘟唇,却还是依言放开他。“你可要赶回来陪去摘靖王府的梅花啊。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劝景琰哥哥栽下去的,保证很好看!”
“好。”林殊眉眼温柔的看着她,四周都是送别的人,没有谁关注他们这个小角落。他低下头,吻上风荷的额头,“我会回来的。”
风荷抬头,望进那一片温柔的目光。眨眨眼,踮起脚凑到他唇角,柔柔的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