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娘娘伶牙俐齿说的可一点都没有错。”她眉眼舒展,“娘娘说我亲近誉王和皇后娘娘,这话却不是全对。其一,皇后娘娘乃正宫娘娘,风荷入宫除却拜见太奶奶,最该拜见的便是皇后娘娘了。其次,小景宁与我年岁相当,我们时常一处玩耍,这宫里,公主也只有一位。小荷难道有不去正宫宫请安却到昭阳宫请安的道理?再者,宫中只有一位公主,小荷多亲近自然是常事。”
说罢,她故意停了一下,看着越贵妃难堪的脸色,她话里话外都在戳着越贵妃的痛处,有个太子当儿子又怎样,你又不是皇后?我爱看谁就看谁,关你屁事?
“再者,几位皇兄里,我最喜欢的,自然是从小待我如一的景琰哥哥,真不知越妃娘娘哪里听来的我与誉王兄亲近一事。”说着她摇摇头,似是不解。却毫不在意的在梁帝面前给萧景琰刷了一个印象。“不过我和越妃娘娘和太子合不来也是真的。”她忽然转了画风,“毕竟,我最讨厌的便是对着我的人生指手画脚的人,越妃娘娘前段时间给我指的夫家,真的是废了心了。”
风荷这么一句话,就让梁帝想起来之前虢国公府的事qíng,脸色一沉。结党营私,是帝王最忌讳的事qíng。
越贵妃一咬牙,仰头道:“既然皇后娘娘、郡主都口口声声指责臣妾有罪,臣妾不敢再辩,也不敢要求什么证据。臣妾只求陛下圣聪明断,若是陛下也认为臣妾有罪,我母子自当认罚,绝不敢抱怨。”
她这般以退为进,梁帝倒犯了迟疑,不信吧,众口一词地控诉,相信吧,又觉得太众口一词了,难免心中打鼓,正踌躇间,”
殿外太监禀道:“陛下,蒙挚统领求见。”
梁帝正在处理如此严重的事件,不想被打扰,挥挥手道:“稍候再见。”
太监躬身退下,片刻后又出现,道:“陛下,蒙统领有一句话命奴才代禀,说是在昭仁宫外拿下一名擅入的外臣司马雷,请陛下发落。”
此言一出,满殿俱惊。但一惊之后,却又表qíng各异。
越贵妃面容紧绷,太子颜色如土,风荷与霓凰面面相觑,皇后和誉王暗露喜色,而高踞主位之上的皇帝陛下,则是满脸yīn云,看起来心qíng极是复杂。
漫长到几乎令人窒息般的静默后,梁帝抬起有些沉重的手臂,示意前来回禀的太监退下。
“越妃……你还有何话可说?”有别于前面的声色俱厉,这一句话问得异常和缓与疲惫,但听在人耳中,却是格外的令人胆寒。
越贵妃艳丽的妆容已遮掩不住她底色的惨白,回头木然地看了一眼爱子之后,她猛地冲到御座之前跪下,一把抱住了梁帝的腿,颤声叫道;“冤枉……”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喊冤?”
“臣妾知道自己不冤枉,”越贵妃仰起头,双眸中噙满泪水,表qíng极是哀婉动人,“可是太子冤枉啊!”
“你说什么?”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的计划,臣妾的安排。太子什么都不知道……是臣妾谎言想要看看,叫他把司马雷带进宫来,他只是遵从母命而已。皇上你知道的,宣儿他一向孝顺,不仅是对臣妾,对皇上也是这样啊!”
“如果太子完全无辜,为何从叫你们进殿起,他就没有敢声辩一句?”
“皇上,您想让宣儿如何声辩?难道要让他当这么多人的面,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自己的母亲吗?宣儿生xing纯孝,这种事qíng他是做不出来的!臣妾就是因为他不懂得自保,总是一不小心就被心怀叵测的人欺负了去,才会为他cao这么多的心,才会想让他身边的支持多一点,这样方不至于被人暗算了去……”
“胡说!”梁帝勃然大怒,一掌将越贵妃掀翻在地,“太子是储君之尊,怎么会有人暗算?你身为他的母妃,本应教导他善修德政、孜孜尽责,上为皇父分忧,下为臣民表率,这样才是真正为了他好!可是你看看你都在gān什么?这种yīn损卑劣的事你也能gān得出来?若是今日霓凰有失,只怕你百死莫赎!连太子的声名地位都会被你连累,真是愚蠢之极,愚蠢之极!”
这一番骂,可以说是霹雳君威,震如雷霆,足以让人心惊胆颤,魂飞魄散。
可饶是他骂得这般厉害,霓凰的脸上却掠过了一抹冷笑,风荷低垂下眉眼,面无表qíng,皇后和誉王也微露失望之色。因为不管他骂得再重,也只是在骂越贵妃而已,尤其是最后一句,已经摆明要为太子摘脱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