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夏临渊捣乱,枭翎未能掌握谢孤鸾离开巴陵后的行踪,在谢孤鸾抵达成都时,枭翎布下的眼线不足,并未发现早早跑到楼顶的谢孤鸾。而阮梦秋和叶熹两人,想必是时岚安在谢孤鸾逃脱后jiāo代下去的新目标——从谢孤鸾亲近之人下手如同击人软肋,又痛又狠。
如今尚不知时岚安打算如何处置阮梦秋,若他连自己的徒弟都想下死手,谢孤鸾必要教他碎尸万段。
“沉住气,不然只能杀他们灭口,行踪若bào露,我便剁了你们去喂狗。”夏临渊冷声警告道。
叶熹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行了半里,逐渐听到官道上传来嘈杂人声,施施然停了下来。前方有衙役服饰的官差将行人赶下车逐一搜身,枭翎的动作迅速,放行快,是以并未造成拥堵,也没人起疑心。
“还真是天高皇帝远,这帮孙子敢如此嚣张。”秦玉颜酸道,被谢孤鸾和阿澈装模作样地搀下了马车。
几个枭翎中没有谢孤鸾所认识的唐姓两兄弟,但个个目光凌厉,武功不俗。一人搜车,其余人着手检查谢孤鸾等人,毫不拖拉。
“你,手上的茧是哪儿来的?”冷不防的,谢孤鸾被一脸上有一条疤的枭翎问道。夏临渊心思细腻,易容术高超,特意在他们的手心加厚了一层,改变了茧的位置,枭翎瞧不出多少破绽,却也谨慎万分。
谢孤鸾立刻道:“糙民平日在家做农活,手有薄茧……”话还没说完,谢孤鸾倏地感到眼前罡风扑面,竟是一名枭翎提掌向他袭了过来!
谢孤鸾这一刻脑子转得快过了身体,硬生生吃下他一掌,顿时喉头一甜,被击飞数尺。
原本颇吵闹的官道上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目光聚集到了谢孤鸾身上。夏临渊作势尖叫一声,扑向谢孤鸾,泣道:“夫君他只是一介读书人,头脑冬烘,若是言辞不当冲撞了上下,贱妾在此陪个不是,咱们一家都是老实百姓,恳请各位爷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他一边哭着一边还用针狠狠在背后扎了谢孤鸾一下,也不知是扎中了哪个xué道,令谢孤鸾“哇”地呕出一大口鲜血,前襟和裤腿被染得通红,乍一看怎一个惨字了得。
周围嘘声四起,秦玉颜颤颤巍巍地要给枭翎们磕头,嘴里念着“饶命”,夏临渊泣不成声地被阮梦秋扶住,阿澈也添油加醋道:“嫂子所言千真万确,糙民家住剑州,均有户口可查,大嫂还怀有身孕,家父也年老多病,一家老小就靠着我们兄弟二人。官大哥,我这里还有些散碎银两,都拿去,权当是孝敬您的,您大人有大量,通融一下……”说罢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贿赂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还yù盖弥彰地用长袖一遮,不住往他手里塞银钱。
这般jī飞狗跳,枭翎自然不愿见到,那疤脸估计是这群枭翎的头,他拍开阿澈,打了个手势,不再搭理他们,奔着下一队人马去了。
缩在马车边上扮演车夫的叶熹嗓子都在打颤,长舒一口气,重新坐回了车上。谢孤鸾被抬着进了车厢,夏临渊戏作得足,还在哼哼唧唧地垂泪,直到马车驶离了枭翎的视线,他才把脸垮了下来。
夏临渊端详了谢孤鸾一阵,赞赏道:“不错,谢老三头脑够清醒。”
谢孤鸾一行人身材都较为高大挺拔,枭翎定是对此有所怀疑,那一掌则是试探,若谢孤鸾接下半招,便已功亏一篑,短兵相接在所难免。谢孤鸾有内力护体,这掌看似吓人实则根本无法伤及六腑,夏临渊那一针才当真让他失了不少血,眼下还有些昏沉。
秦玉颜气不过,啐道:“憋屈死了,老子还得低三下四地下跪,直娘贼,我呸!”接着就是些不堪入耳的詈言。
阮梦秋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皱着眉头把米灵给放了出来,而谢孤鸾靠在阿澈身上,简单地擦了擦血迹,恹恹yù睡。
秦玉颜毫无自觉,跑来和阿澈坐在一起,神色微妙地悄声道:“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关你何事。”阿澈白了他一眼。
“谢孤鸾好歹是我兄弟,还是未来的小舅子,我得关心关心。”
阿澈一心在谢孤鸾身上,哪里有空理睬他。
“那你喜欢这小子什么?”秦玉颜还不甘心,又问。
“他好看……”阿澈下意识道。